我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但一个收旧货的，就不一样了。”
4
艾松住在一个老旧的居民小区。
楼道里堆满了杂物，墙壁上贴满了各种小广告，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潮湿的霉味。
我按照秦岚给的地址，敲响了302的房门。
“谁啊！”
门内传来一个极不耐烦的男人声音。
门“砰”的一声被拉开。
一个三十岁左右的男人出现在门口，他穿着一件脏兮兮的背心，头发油腻，眼窝深陷，满脸的颓废和暴躁。
他上下打量着我，眼神充满了警惕。
“你找谁？”
“艾松先生？”我露出了一个自以为和善的微笑，“我是做旧货生意的，听说你这里有些老东西要处理？”
这个借口，是我早就想好的。
对于一个嗜赌如命的赌徒来说，任何能换钱的东西，他都不会拒绝。
果然，听到“钱”，艾松的眼神松动了一丝。
他侧过身，让我进了屋。
屋里一片狼藉。
酒瓶、外卖盒、烟头扔得到处都是，简直无处下脚。
“看上什么就拿走，给个价就行。”艾松一屁股坐回沙发上，拿起桌上的半瓶啤酒，灌了一口。
我没有去看那些乱七八糟的家具。
我的目光，落在了电视柜上。
那里摆着一个相框。
相框里，是两个孩子的合影。一个虎头虎脑的男孩，搂着一个笑得像花儿一样的小女孩。
是艾松和艾雅小时候。
照片上的他们，看起来关系还很亲密。
是什么，让他们兄妹反目成仇？
我缓步走了过去，装作不经意地，伸出手，拂去相框上的灰尘。
指尖触碰到玻璃的瞬间。
“轰！”
无数嘈杂、愤怒的争吵声，瞬间涌入我的脑海！
“艾松！你又去赌了是不是！你把爸妈留下的钱都输光了！”一个清脆又愤怒的女孩声音，是艾雅。
“我的事不用你管！我是你哥！你把那笔遗产分我一半，不然我跟你没完！”艾松的声音，充满了歇斯底里的疯狂。
“不可能！那是爸妈留给我学音乐的！我一个子儿都不会给你！”
“好！艾雅，你够狠！为了钱，连亲哥都不要了！你给我等着！我总有办法让你把钱吐出来！”
画面戛然而止。
留下的，是艾松那张因愤怒而扭曲的脸。
我收回手，面色如常，心里却掀起了惊涛骇浪。
争吵，比我想象的还要激烈。
艾松为了钱，几乎已经失去了理智。
这作案动机，太充分了。
“这个相框不错，”我拿起相框，看向艾松，“两百，卖吗？”
艾松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猛地从沙发上弹了起来。
“不卖！滚出去！”
他冲过来，一把抢过我手里的相框，死死地抱在怀里，眼睛赤红地瞪着我。
“你看什么看！我说的话你没听见吗？滚！”
他的情绪，突然变得异常激动。
这种激动，不像是一个单纯的赌徒。
更像是……一个秘密被戳穿后的恼羞成怒。
我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没再说什么。
目的已经达到。
我转身，走出了这个令人窒息的房间。
在我关上门的一刹那，我听到屋里传来一声压抑的、带着哭腔的怒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