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打来了！一定是他！那个“我”！
一股混杂着极致恐惧和破釜沉舟般怒意的邪火，“腾”地一下从脚底板直冲头顶！所有的犹豫、所有的理智都在瞬间被烧成了灰烬！
“操！”我发出一声野兽般的嘶吼，猛地从地上弹起来，几乎是凭借着本能，一把将手机从裤袋里狠狠掏了出来！
屏幕上，没有显示任何号码！只有一片刺眼的、苍白的空白！像一张空洞的、嘲笑的脸！
“嗡……嗡……”手机在手心持续地震动着，冰冷的触感如同毒蛇的鳞片。
血液在血管里疯狂奔涌，发出轰鸣。所有的恐惧在这一刻被一种孤注一掷的暴戾取代。我猛地吸了一口气，像是要把肺都吸炸，用尽全身力气，狠狠按下了接听键！把手机死死贴到耳边！
“喂？！”声音嘶哑得如同砂纸摩擦，带着不顾一切的凶狠和颤抖。
听筒里，没有预想中的电流杂音，也没有诡异的沉默。
只有……呼吸声。
平稳的，缓慢的，带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从容。仿佛电话那头的人，正悠闲地靠在沙发上，带着一丝玩味的笑意，欣赏着我的狼狈和崩溃。
那呼吸声，细微地通过听筒钻进我的耳膜，却如同冰冷的毒蛇，缠绕上我的脖颈，越收越紧。一种难以言喻的熟悉感……仿佛是我自己对着镜子呼吸的声音被录下来，再放大无数倍播放。
“说话！”我对着话筒咆哮，声音因极致的恐惧和愤怒而变形，“你他妈是谁？！你想干什么？！”
听筒里，那平稳的呼吸声，极其轻微地停顿了一下。
然后，一个声音响了起来。
清晰，稳定，带着一种奇异的、令人作呕的温和感。那音色……那语调的微妙起伏……每一个音节吐出的方式……
和我自己的声音……一模一样！
“李维，”那个声音叫出了我的名字，带着一种主人般的熟稔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愉悦，“别紧张。”
我的名字从他嘴里吐出来，像一把冰锥捅进心脏！浑身的汗毛瞬间倒竖！真的是他！那个“我”！那个在监控里偷东西的“我”！
“放屁！”我嘶吼着，牙齿都在打颤，“你在哪？！你到底想干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长得和我一样？为什么能进我家？为什么用我的声音说话？！无数个问题在喉咙里翻滚、撕扯，却最终只化为无意义的咆哮。
听筒里传来一声极轻、极轻的低笑。那笑声……也和我自己偶尔发出的自嘲笑声……如出一辙。
“别激动，李维。”那个“我”的声音依旧温和，甚至带着点安抚的意味，却比任何恐吓都更让人胆寒，“我只是……来帮你的。”
“帮我？！”我几乎要捏碎手里的手机，指甲深深掐进塑料外壳，“你他妈偷东西！闯进我家！这叫帮我？！”
“那些……只是必要的铺垫。”对方的声音波澜不惊，仿佛在陈述一个简单的事实，“为了让你更好地理解，改变的必要性。”
“铺垫？理解？”我像听到了世上最荒谬的笑话，“理解什么？！理解你是个疯子？！是个贼？！是个冒牌货？！”
“理解你活得……多么糟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