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个字,都像淬毒的针,精准地刺中了我内心深处最隐秘、最不愿直面的角落。那份工作的麻木和倦怠,和林薇日渐疏离、流于表面的关系……这些被我刻意忽略、用忙碌和借口掩盖的脓疮,被他赤裸裸地、毫不留情地撕开!
“闭嘴!”我对着话筒咆哮,声音却因被戳中痛处而带上了一丝虚弱的颤抖,“你懂什么?!你算什么东西?!你有什么资格评价我的生活?!”
“资格?”电话那头的声音第一次带上了一丝清晰可辨的……嘲讽,那是我对自己失望至极时才会流露出的语气,“资格就是,我比你更了解你自己,李维。比你更清楚你想要什么,需要什么。你只是被平庸、怯懦和惰性蒙蔽了双眼,像一头蒙着眼睛拉磨的驴,在既定的轨道上麻木地转圈,直到彻底耗尽。”
他顿了顿,声音里的嘲讽褪去,重新变得温和,甚至带上了一种近乎蛊惑的磁性:“而我,是来帮你摘下眼罩的。帮你挣脱那个可悲的轨道。帮你……成为一个更好的人。一个更高效、更专注、更值得被爱、也更能掌控自己命运的人。”
“更好的人?”我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字,极致的荒谬感让我浑身发抖,“像你一样?一个只会偷窃、只会躲在暗处打电话的怪物?!”
“偷窃?”那个“我”又笑了,笑声里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怜悯,“那是为了让你看清现实的残酷和规则的可笑。至于打电话……我们当然需要见面好好谈谈,李维。面对面。坦诚地。”
我的心脏猛地一沉:“你想见面?”
“对。城西,那个废弃的‘宏泰’大厦工地。你知道的,烂尾楼。顶楼天台。够安静,没人打扰。”他的声音清晰而确定,像是在安排一场再平常不过的会面,“现在。我等你。”
“你疯了?!”我下意识地抗拒,“我凭什么听你的?!”
“就凭……”他的声音陡然压低,带着一种令人骨髓冻结的寒意,“我能走进你家一次,就能走进第二次。我能喝掉你的牛奶,就能……做更多事。比如,和你的林薇‘好好’聊聊?或者,帮你‘优化’一下你的工作?毕竟,我说了,我是来帮你的。只是方式,需要你……配合。”
赤裸裸的威胁!像冰水浇头!我的血液瞬间凉透!
“你……你敢碰她!”我声嘶力竭。
“那取决于你,李维。”他的声音又恢复了那种令人作呕的温和,“选择权在你。是继续躲在你的壳里自欺欺人,还是出来,面对改变。成为更好的人。我在楼顶等你。”
“嘟……嘟……嘟……”
忙音响起。冰冷,单调,如同丧钟。
手机从我汗湿、颤抖的手中滑落,“啪”地一声掉在冰冷的瓷砖地面上。屏幕碎裂的纹路像蛛网般蔓延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