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更恐怖的是,当她转身准备离开浴室时,眼角的余光瞥见镜中的自己并没有跟着转身,而是直直地站在原地,眼神空洞地盯着她的背影。

“幻觉,一定是没睡好。” 她安慰着自己,不敢再看镜子,匆匆逃离了浴室。可从那之后,她再也不敢直视任何反光的表面,总觉得有一双眼睛在背后窥视着她。

中午,林小满窝在沙发上看电视,百无聊赖地换着频道。父亲突然从书房探出头来,声音冷冷的:“别整天无所事事,来帮我整理文件。”

林小满心里不情愿,但想起门上的第三条规则,犹豫了一下,还是起身走进了书房。

书房里堆满了发黄的纸张,散发着一股陈旧的霉味。父亲指了指一堆文件,让她按日期分类整理。林小满随手拿起一张,上面密密麻麻写满了 “救救我” 三个字,字迹从一开始的工整,到后面变得越来越狂乱,最后几乎成了毫无规律的划痕,仿佛写字的人在极度绝望中疯狂挣扎。

“这是什么?” 林小满声音发颤地问。

父亲头也不抬,冷淡地说:“以前的病历,别管那么多,按日期排就行。”

林小满强忍着心中的不安,继续整理文件。整理到一半时,她突然听到天花板传来轻微的刮擦声,像是有人在用指甲缓缓抓挠木板。她下意识地抬头,这才发现书房天花板上不知何时多了一个活板门,可她清楚地记得,这个房子以前根本没有阁楼。

“爸,上面是什么?” 她紧张地问道。

父亲的动作顿了一下,随后若无其事地说:“没什么,可能是老鼠吧。”

但林小满分明又听到了一声啜泣,那声音低沉而压抑,像极了父亲的声音。她心中的疑惑和恐惧愈发强烈,可父亲冷漠的态度让她不敢再追问下去。

晚饭后,林小满帮忙洗碗。洗着洗着,她突然觉得腰酸背痛,忍不住抱怨了一句:“哎哟,我腰好疼……”

话音刚落,整个厨房瞬间安静下来,空气仿佛都凝固了。母亲原本擦桌子的手停在半空,动作僵硬得如同被定格的画面。

“怎么了?” 林小满察觉到异样,回头看向父母。只见他们站在厨房门口,姿势完全对称,头微微歪向同一侧,眼神冰冷而空洞。

“你刚才说什么?” 父亲的声音仿佛从遥远的地方传来,带着一种不真实的回响。

“我说我腰疼…… 怎么了吗?” 林小满心中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声音也不自觉地颤抖起来。

母亲的嘴角缓缓咧开,咧到了一个几乎不可能的角度,露出一口森然的牙齿,那笑容比哭还可怕:“没什么,只是…… 你很快就会知道了。”

当晚,林小满躺在床上,只觉得脊椎一阵阵地发痒,像是有无数只蚂蚁在上面爬行。她伸手去挠,却摸到皮肤下有东西在蠕动,那种触感让她头皮发麻。她惊恐地跳下床,冲到镜子前,掀起睡衣。

眼前的景象让她差点尖叫出声,她的脊椎骨竟然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溶解,皮肤像融化的蜡一样塌陷下去,形成一道道可怕的沟壑。

“不!” 她绝望地尖叫着,随即感到一阵天旋地转,眼前一黑,失去了意识。

等她再次醒来,发现自己正躺在床上,身体完好无损,仿佛刚才的一切只是一场噩梦。可当她看向床头柜时,上面不知何时多了一杯水,水底沉着几节细小的、像是椎骨的白色碎片,在昏暗的灯光下闪烁着诡异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