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拧开瓶盖，浓烈的酒气散开。王总拍了拍身边的空位：“坐。”
林晚挨着沙发边坐下，浑身紧绷。王总倒了两杯酒，把其中一杯推给她：“尝尝，这酒可是我托朋友从贵州带的。”他的手突然搭在她的膝盖上，“小林啊，其实阿雯这角色，我早就跟张导推荐你了。”
她猛地站起来，膝盖撞到茶几，杯子里的酒洒了出来：“王总，谢谢您的赏识，我……我还有事，先走了。”
“站住！”王总沉下脸，“你以为这是菜市场？想来就来想走就走？”他站起来逼近一步，酒气喷在她脸上，“我告诉你，这角色你要么乖乖听话，要么就等着卷铺盖滚蛋！”
林晚的后背抵着门，冰凉的触感让她打了个寒颤。她望着王总油腻的脸，突然觉得无比恶心。可脑海里又闪过妈妈苍白的脸，闪过催款单上的数字，那些念头像藤蔓一样缠住她，让她喘不过气。
“我……”她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我喝了这杯酒，能不能……”
王总笑了，笑得眼角的皱纹挤在一起：“这才对嘛。”他把酒杯递到她嘴边，“听话，以后有你的好处。”
白酒入喉时像吞了把火，烧得她喉咙疼。王总的手顺着她的胳膊往上滑，她闭着眼，咬着牙，把自己想象成剧本里的阿雯——那个为了复仇可以忍受一切的女人。可阿雯有复仇的目标，她呢？她只是为了一个可能存在的角色，卖掉了自己的尊严。
不知过了多久，窗外的雨停了。林晚拖着酸软的身体走出酒店，凌晨的风带着湿气吹过来，让她清醒了几分。她摸了摸口袋里的房卡，突然想把它扔进垃圾桶，可最终还是攥紧了拳头——至少，妈妈的医药费有指望了。
第二天去剧组签合同时，张启明拍着她的肩膀笑：“我就说你是个聪明人。”副导演递来剧本，女三号的戏份被用红笔标多了不少，连原本属于女二号的一场重头戏，也改到了阿雯身上。
林晚翻着剧本，心里却没有一丝高兴。那些增加的台词像针一样扎眼，让她想起昨晚王总在她耳边说的话：“以后想要什么角色，跟我说一声就行。”
第三章 剧组的暗涌
开机仪式那天，林晚第一次见到女一号苏曼琪。她穿着高定礼服，被一群人围着，脸上挂着完美的微笑，看见林晚时，只是淡淡瞥了一眼，像在看一件无关紧要的道具。
“那是苏曼琪，”旁边的场记小声说，“张导的心头肉，据说背景硬得很。”
林晚点点头，低头整理自己的戏服。那是一件洗得发白的旗袍，领口还有块没洗净的污渍，和苏曼琪的礼服形成鲜明对比。
拍第一场戏时，苏曼琪就给了她一个下马威。那场戏是阿雯给女一号端茶，苏曼琪接过茶杯时“不小心”手一歪，滚烫的茶水全泼在了林晚的手背上。
“哎呀对不起，”苏曼琪假惺惺地道歉，“我不是故意的。”
林晚的手背瞬间红了一片，疼得她眼泪差点掉下来。导演却在监视器后喊“好”：“就是这种感觉！阿雯的隐忍再到位点！”
她咬着牙说“没关系”，转身去水龙头下冲手。冷水激得皮肤生疼，却让她清醒了几分——这剧组，比她想象的更复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