馆内昏暗。玻璃展区内，几只黑猩猩蜷缩在角落，毛发打结，眼神呆滞。一只幼崽趴在母猩肩上，不动，也不叫。
小蓝举起扩音器：“灵长类是人类最接近的亲属。它们会模仿，会学习，甚至……会伪装。”
她顿了顿，“请看左侧展区。”
众人转头。
那只幼崽不知何时坐了起来，正直勾勾盯着他们。它的眼睛是纯黑的，没有眼白。
“它……刚才不是死的吗？”赵骁声音发紧。
“它没死。”小蓝说，“它只是在等。”
“等什么？”
小蓝没回答。她走向下一个展区，玻璃后是一只独眼狒狒，右眼窝空荡荡，左眼却异常明亮，死死盯着人群移动。
“这只狒狒三年前被游客用激光笔灼伤。”小蓝语气平淡，“从那以后，它只能看见红外光。”
“什么意思？”林晚问。
“意思是。”小蓝忽然回头，“它能看到你们看不见的东西。”
空气凝固。
陈恪突然开口：“你说它能看见红外光……可我们现在都在可见光范围内。它该看不清才对。”
小蓝笑了。嘴角咧开，几乎撕到耳根。
“但它现在正看着你。”她说。
陈恪猛地回头。
狒狒的独眼，确实正对着他。瞳孔收缩，像在锁定目标。
“我们该走了。”苏砚低声说，“超时了。”
她看了眼手表：10分17秒。他们进来才十分钟。
可馆内的挂钟显示——21:43。
“时间不对。”她说。
小蓝仿佛没听见：“接下来，请移步两爬区。途中请勿离开队伍。”
她转身往外走。
没人动。
“她说‘途中请勿离开队伍’。”赵骁咬牙，“可我们什么时候成了她的队伍？”
“她叫我们来的。”林晚声音发抖。
“谁？”陈恪反问，“广播？一个没有脸的声音？我们连她是不是工作人员都不知道！”
就在这时，狒狒突然发出一声尖叫。
尖锐，扭曲，像金属刮擦玻璃。
所有人一震。
再看时，狒狒已扑在玻璃上，爪子疯狂抓挠，嘴里吐出黑色黏液。它的独眼充血，直勾勾盯着陈恪。
“它疯了！”有人喊。
小蓝却站在门口，一动不动。
“请跟我走。”她说，“否则，下一只是你。”
陈恪盯着她。她的工牌在昏光下泛着诡异的蓝光，像某种生物荧光。
他忽然冲上前，一把扯下她的工牌。
蓝底脱落，露出底下暗红色的底板。上面印着两个字：标本。
小蓝没反抗。她只是缓缓转头，脖子发出“咔”的一声，像生锈的齿轮转动。
“你违规了。”她说。
广播骤然响起：
“警告：有游客撕毁入园须知，触发一级响应。所有展区进入锁闭程序。请所有游客立即前往餐厅集合，等待进一步指示。”
地面轻微震动。
灵长馆的门自动关闭，锁死。
玻璃外，天空已暗得不正常。没有星，没有月，只有厚重的灰云压下来，像一块脏布盖住整个园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