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柱子壮着胆子凑到窗前,猛地拉开帘子——窗外空无一人,只有一根红丝线挂在窗棂上,在风中轻轻摇曳,线上穿着三根绣花针。
当天下午,村里又死了一个人——磨豆腐的李婶。她吊死在自家房梁上,脚上同样穿着一只红绣花鞋。更诡异的是,她脸上密密麻麻全是针眼,就像...就像那晚我们看到的槐树下的女人。
恐慌像瘟疫一样在村里蔓延。老神婆挨家挨户地撒糯米、挂符咒,但似乎毫无作用。第三天清晨,货郎张叔被人发现死在村口,两只脚都穿着红绣花鞋,鞋面上的鸳鸯被血染成了暗红色。
"这是'槐仙'在找替身啊..."老神婆在祠堂里对着全村人叹气,"你们三个孩子那天晚上惊动了她,现在她要一个一个地把人带走..."
祠堂里顿时炸开了锅。有人哭喊着要我们三个偿命,有人说要砍了那棵老槐树,还有人说应该赶紧搬走。最后村长拍板,请老神婆做场法事,先把王麻子三人的尸体处理了。
"他们的魂儿已经被'槐仙'拘走了,"老神婆说,"尸体必须烧掉,否则会作祟。"
当天夜里,三具尸体被抬到村外空地火化。我躲在人群后面,看着火光中那三双绣花鞋渐渐化为灰烬。突然,一阵阴风吹来,卷起几片燃烧的纸钱,在空中打了个旋,径直朝槐树方向飞去。
"不好!"老神婆脸色大变,"她嫌不够!"
就在这时,丫蛋的娘突然尖叫起来:"丫蛋呢?谁看见我家丫蛋了?"
人群顿时骚动起来。我这才想起,自从那天高烧退后,就再没见过丫蛋。大家打着火把四处寻找,最后是我在丫蛋家后院的小柴房里找到了她。
柴房没有点灯,只有月光从窗缝漏进来。丫蛋背对着门坐在角落里,手里拿着什么东西,正一针一线地绣着,嘴里还哼着奇怪的小调。那"沙沙"的绣花声让我浑身汗毛都竖了起来。
"丫蛋?"我轻声唤道。
她慢慢转过头,月光照在她脸上——她的眼睛只剩下两个黑洞,眼珠不见了,血从眼眶里缓缓流下,在脸颊上画出两道血痕。而她的手里,赫然拿着一只未完工的红绣花鞋!
"我在给槐仙娘娘做鞋呢..."她咧嘴一笑,露出沾满血的牙齿,"下一个轮到谁呢?二柱子?还是你,铁蛋?"
我吓得魂飞魄散,转身就跑,却撞上闻声赶来的二柱子。他手里举着火把,火光下我看到柴房墙上挂满了红绣花鞋,每只鞋上都用黑线绣着一个名字:王麻子、李婶、张叔...还有村里其他人的名字,包括我和二柱子的!
"她被附身了!"二柱子拉着我就往外跑,"快去找神婆!"
我们刚冲出柴房,就听见身后传来丫蛋尖利的笑声,那笑声越来越高亢,最后变成了我们熟悉的女人哭声...
老神婆带着桃木剑和符咒赶来时,丫蛋已经不见了,只留下满墙的绣花鞋和一地血脚印。脚印很小,像是孩子的,但奇怪的是,每个脚印里都扎着几根绣花针。
"造孽啊..."老神婆摇着头,"那戏子找上丫蛋了。"
"什么戏子?"二柱子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