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靠在门框上,掂量着这烧烤摊的启动资金。
“看你这体格,淋这么久雨,肾指定受不了。正好我打算搞个烧烤摊,缺个刷酱的,你要来吗?月薪三千,包吃包住,试用期一个月。”
他的表情像是吞了十斤芥末。
从震惊到茫然,最后定格成一种难以言喻的扭曲:“晚晚,你……你在跟我开玩笑?”
“你看我像开玩笑吗?”我指了指他手里的腰子,“尝尝?火候刚好,补。”
他没尝,倒是死死盯着我,眼神里的深情快溢出来了:“晚晚,我知道你还在生气,你打我骂我都可以,别这样对我……”
“打你骂我还得洗手,麻烦。”我打了个哈欠,“给句准话,干不干?不干我关门睡觉了,明天还得去市场挑摊子呢。”
顾衍大概是没见过这么油盐不进的,张了张嘴没说出话。
我懒得跟他耗,转身就要关门。
他突然抓住门框,雨水混着不知道是不是眼泪的东西往下淌。
“我干。”
“行。”我点点头。
从鞋柜里翻出双旧拖鞋扔给他。
“进来吧,湿衣服脱了,别弄脏地板。试用期工资打八折,要是刷坏我一串腰子,扣五十。”
他跟个提线木偶似的被我拽进来。
站在客厅中央,湿漉漉的眼神扫过这个他以前从没来过的出租屋。
最后落在我手里那半串腰子上。
“对了,”我咬了口腰子,突然想起什么,“你那车能拉货不?明天去进点炭和签子,油钱报销。”
他愣了愣,点头:“能。”
“那就行。”我把最后一口腰子咽下去,拍了拍手,“浴室在那边,洗完睡沙发,明天六点起摊。”
我转身进了卧室,关门前听见他手机疯狂震动的声音。
估计是他那群手下找不着人了。
第二天早上五点,我被客厅的动静吵醒。
推开门一看,顾衍居然真起来了。
穿着我找给他的旧T恤和运动裤,正笨拙地给炭炉生火。
脸上沾了点黑灰,看着居然有点……接地气?
“醒了?”他抬头看我,眼神里带着点小心翼翼的讨好,“我看你昨天说要早起……”
“嗯。”我摸出手机看了眼时间,“正好,刷个牙吃早饭,六点准时出摊。”
等我们推着临时组装的小推车到街口时,天边刚泛白。
顾衍大概是第一次干这活。
推车的时候差点把自己绊倒,引来几个晨练大爷的侧目。
“那不是顾氏集团那小子吗?”
“好像是……怎么跟个小媳妇似的推车?”
“这姑娘是谁啊?长得挺俊,就是这烧烤摊看着有点简陋……”
顾衍的耳根子红得能滴出血,头埋得更低了。
我把招牌支起来——“林晚烧烤,不好吃不要钱”,拍了拍他的肩膀:“别管他们,赶紧把签子穿好,今天争取开张。”
他闷头穿串。
手指被签子扎了好几个小口子,也不吭声,就用嘴吮了吮继续干。
我看他那傻样,从兜里摸出包创可贴扔给他:“别碰瓷啊,工伤不报销,还得扣工资。”
他动作一顿,默默撕了个创可贴贴上,速度倒是快了点。
七点多的时候,第一个顾客来了。
是个遛狗的大姐。
她瞅了瞅顾衍,又瞅了瞅我:“妹子,这是你雇的帮工?看着细皮嫩肉的,能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