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屏幕的光幽幽地映在刘子琨脸上，手指机械地滑动着。热搜榜上挂着一个刺眼的词条：#多巴胺死亡穿搭挑战#。点进去，是几张色调明亮得近乎诡异的照片——模特们穿着荧光粉、电光蓝、柠檬黄的蓬松纱裙或夸张外套，笑容灿烂，背景却刻意选在废弃的医院走廊或荒芜的墓园边缘。一种强烈的不协调感，像细小的冰针扎着神经末梢。
“啧，现在的年轻人……”刘子琨低声嘟囔，刚想关掉这令人莫名烦躁的页面，另一条信息猛地顶了进来，屏幕顶端瞬间变蓝。
【蓝天航空】尊敬的刘子琨先生，您乘坐的GA714次航班（云海市T3航站楼——临枫市）即将开始登机，请立即前往16号登机口。祝您旅途愉快！
登机时间？刘子琨皱眉，下意识抬头看向航站楼巨大的电子屏。滚动信息流里，GA714次的状态赫然显示着——“登机中”。时间……比他电子票上标注的，整整提前了四十五分钟！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寒意，毫无预兆地顺着脊椎骨往上爬。他明明记得自己提前三个小时就到了，还悠闲地喝了杯咖啡。时间感……错乱了？
广播里甜美的女声适时响起，空洞地回荡在突然显得有些过分安静的候机大厅：“乘坐蓝天航空GA714次航班，前往临枫市的旅客请注意，您乘坐的航班现在开始登机，请携带好您的随身物品，前往16号登机口登机。祝您旅途愉快。”那声音甜得发腻，像裹着厚厚糖衣的药片。
16号登机口孤零零地立在长长的走廊尽头，光线比其他地方似乎暗沉几分。长长的队伍缓慢蠕动，安静得只剩下行李箱轮子碾过地面的单调声响。气氛压抑得如同铅块压在胸口。
终于轮到刘子琨。登机口后，站着一位空姐。她身姿挺拔，剪裁完美的宝蓝色制服衬得她曲线玲珑，盘起的一丝不苟的发髻下，是一张堪称完美的脸。皮肤白皙细腻，五官精致得如同精心雕琢的瓷器，尤其是那双眼睛，大而明亮，眼尾微微上挑，带着一种职业化的、恰到好处的甜美笑意。
“先生，请出示您的登机牌。”她的声音和广播里如出一辙，甜美，温柔，滴水不漏。
刘子琨递过手机上的电子登机牌，视线却被她制服裙摆下探出的双脚牢牢吸住。一双尖头高跟鞋，颜色是……猩红！浓郁得如同刚刚凝固的鲜血，在登机口略显昏暗的光线下，反射出一种近乎妖异的釉光。这颜色太刺眼了，和他刚刚在热搜上看到的那些所谓“多巴胺”的明亮色彩截然不同，这是一种带着死亡气息的浓烈，让人心底发毛。
空姐动作流畅地扫码，验票。就在她将手机递还给刘子琨的瞬间，一张叠得方方正正、边缘有些磨损的纸条，如同变魔术般，悄无声息地滑进了他摊开的掌心。冰凉、粗糙的触感。
她的笑容没有丝毫变化，依旧是那副无懈可击的职业面孔，红唇轻启，声音压得极低，带着一种诡异的韵律：“先生，请收好。飞行途中，请务必……遵守规则。”
刘子琨的心脏猛地一缩，几乎要撞出胸腔。他下意识地攥紧了那张纸条，掌心瞬间沁出冷汗。他甚至不敢低头去看，只觉得那小小的纸片像一块烧红的烙铁，烫得他指尖发麻。他几乎是同手同脚地跨过登机口，背后那道甜美目光的注视感，如芒刺在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