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她忐忑不安的询问，再看看怀里小啾充满期待的大眼睛，我终究还是点了点头。
瞬间，秋月灵的脸上绽放出如释重负的笑容，她连忙打开饭盒，殷勤地将筷子递到我手里：
「快尝尝吧！我为了做这个，手都烫伤了……」她伸出手，露出白皙手背上一个明显的红痕。
我垂下眼，看着那烫伤的痕迹，心里确实掠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放在过去，我肯定会心疼得立刻去找药膏。
然而，当我的目光落在饭盒里那些精心烹制的菜肴上时——油爆大虾，辣炒花蛤，清蒸螃蟹——刚刚涌起的那点愧疚和心软，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这些菜，看起来色香味俱全，却让我毫无食欲。
秋月灵见我迟迟不动筷，有些紧张地问：
「硕安，怎么了？你不喜欢吗？这个虾很新鲜的……」
我沉默了片刻，才缓缓开口，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冷意：
「我对海鲜过敏。」
秋月灵脸上的笑容僵住了，她张了张嘴，脸上闪过一丝真实的慌乱和愧疚：
「对……对不起啊硕安！我……我忘记你海鲜过敏了……」
这是她第一次向我道歉，语气生涩而别扭。
从前我们之间无论谁对谁错，最终低头的永远是我。或许，她连“对不起”这三个字，都很少需要说出口。
我知道，真正喜欢海鲜的，是唐牧白。
可此刻，看着秋月灵这副模样，我的内心竟毫无波澜，甚至觉得有些可笑。
见我还是沉默不语，秋月灵的脸色变了又变，最后那点强装的温顺消失殆尽，她猛地将筷子重重拍在桌子上，声音拔高：
「我都道歉了！你还要我怎么样?」
我叹了口气，目光直直地看向她，带着一种看透一切的平静：
「离婚吧，秋月灵。你不用这样。季家和秋家这么多年的交情，就算我们离婚了，生意上的合作也不会因此中断。你不用委屈自己。」
秋月灵瞬间像被抽走了所有力气，她怔怔地看着我，眼神里充满了迷茫和恐慌。
好一会儿，她才像是抓住最后一根稻草，上前一步拉住我的手，声音带着哀求的颤抖：
「硕安……我求你了，别这样……你不是说过，要爱我一辈子的吗？」
我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刺了一下，泛起一阵酸涩。
「可是月灵……」我的声音低沉而清晰：
「你不爱我。这不是你自己说的吗？」
「这样无休止的纠缠，没有任何意义。我会亲自去跟爸妈，还有你父母解释清楚。他们几位长辈风风雨雨几十年，会理解的。」
秋月灵彻底沉默了。
她看着我，眼神从哀求，到绝望，最后只剩下空洞。
良久，她才垂下头，用几乎听不见的声音说了一句：
「……对不起。」
04
四月，京市商会一年一度的盛大晚宴如期而至。
往年，我的女伴无一例外都是秋月灵。
今年……
我正对着空白的女伴栏发愁，思索着该找哪位世交家的妹妹临时顶替一下时，一个端着咖啡的女人步履匆匆，直直朝我撞了过来！
「哎呀！」
伴随着一声惊呼，滚烫的咖啡液瞬间泼洒在我崭新的白色衬衫上，褐色的污渍迅速蔓延开，狼狈不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