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令蹲在门槛上啃着干硬的馒头,望着远处连绵的山影发愣。半年前他听了爷爷那句 "人间历练方能成器",揣着仅有的积蓄钻进这山沟开店,如今馒头都快啃不起了。
"但凡有只鸟飞过算客,我都能多撑三天。" 他拍掉馒头皮,起身想去后山摘点野菜,木门 "吱呀" 一声被推开。
逆光里站着个白发老妪,蓝布对襟褂子洗得发白,手里拄根磨得发亮的枣木拐杖。王令眼睛一亮,差点把手里的馒头扔出去:"客官!您里面请!"
老妪没应声,径直走到最靠窗的桌子坐下,眼神空洞地望着窗外。王令麻利地沏了杯粗茶递过去,见她眼眶泛红,心里顿时有了数。
"阿姨,您是不是遇上糟心事了?" 他搬个小马扎坐在旁边,"我跟您说,这世上的坎儿没有过不去的。就说前两天我看见只野兔子,被狼追得腿都瘸了,转头就从悬崖跳下去 —— 嘿,第二天还见它在溪边喝水呢!"
老妪还是没说话,肩膀却微微耸动。王令更确定自己猜得没错:"肯定是为男人吧?嗨,那有啥好哭的!三条腿的蛤蟆不好找,两条腿的男人遍地是......"
话没说完,老妪猛地起身,反手一掌拍在他胸膛。王令像被闷雷炸中,踉跄着撞在墙上,疼得龇牙咧嘴:"您这是...... 失恋也不能打人啊!"
他揉着胸口刚想理论,老妪第二掌又到了。这掌看似轻飘飘,掌风却带着股奇异的暖流,顺着衣襟往皮肉里钻。王令吓得一蹦三尺高:"我这是正经饭店!不提供特殊服务!"
老妪充耳不闻,双掌齐出按在他丹田。王令只觉一股滚烫的热流顺着经脉乱窜,像是喝了三斤烧刀子,五脏六腑都在发烫。
"三百年功力...... 怎么可能......" 老妪突然瞪大眼,花白的眉毛拧成疙瘩,"你的气海怎么比苍穹还辽阔?"
王令捂着肚子直皱眉:"阿姨您别胡言乱语了,什么三百年?我看您是气糊涂了。" 他以为这山里的老人都有点怪脾气,转身想去厨房看看野菜够不够炒一盘。
老妪却像认准了他,扑上来攥住他手腕:"小子,我这功力不能浪费,你必须接下!"
王令被她缠得没办法,见老妪凑得越来越近,以为是想讨个安慰,索性也撅起嘴巴。哪料老妪突然尖叫一声,抬手就往他脸上扇:"你这登徒子!"
王令下意识捏住她的手腕,老妪顿时僵在原地,像被点了穴似的动弹不得。她眼珠子瞪得溜圆,嘴里嗬嗬作响,半天憋出句:"你...... 你是哪位前辈?"
"我就是开饭店的。" 王令松开手,见她还愣着,转身进厨房端出碗冒着热气的汤药,"刚熬的安神汤,您喝点顺顺气。"
陶土碗刚放在桌上,老妪突然双目圆睁,鼻子使劲嗅了嗅。碗里明明是普通的山药莲子,却泛着层淡淡的白光。她端起碗一饮而尽,咂咂嘴还想再要,却见王令正心疼地盯着空碗:"我这碗还没喝呢......"
话音未落,老妪周身突然爆发出刺眼的金光,原本花白的头发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黑,脸上的皱纹也舒展开来。她活动着筋骨,发出噼里啪啦的脆响,突然对着王令深深一揖:"晚辈孙荣,多谢前辈救命之恩!"
"哎呀快起来!" 王令被她吓了一跳,"一碗汤而已,你要是还想喝,我再去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