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搞科研哪有不炸东西的。" 他不在意耸肩，左手腕内侧有道浅粉疤像小蚯蚓，"上次调燃料阀，炸飞半块操作台，这疤就是那时留的。但优化了燃料喷射角度，值。"
"那还敢玩？" 我盯着疤，想起沈浩说他是物理学院神话，十五岁拿国际奥赛金牌，原来光环背后是真玩命。
陆星辞屈指轻敲我额头："怕了？可以去楼下等，给你占靠窗位，能看发射轨迹。"
"才不怕！" 我梗脖子逞强，掏陨石吊坠晃，"我见过陨石撞击模拟视频！这是我爸从南极带的铁陨石，比你火箭硬。"
他低笑转身查控制系统，屏幕跳参数："倒计时十分钟，离安全线远点，别被碎片溅到。"
我退到五米外举手机录像，看他戴防护眼镜按启动按钮。"3，2，1—— 发射！" 火箭拖橘红尾焰冲上天空，引擎轰鸣震得地面发颤，像巨兽低吼。
箭体即将突破云层时，右侧尾翼突然脱落，火箭像醉汉歪扭坠下，拖黑烟直奔我这边。我惊呼着扑过去想捡残骸，踩他散落的导线，整个人往前扑。
"小心！"
陆星辞拽我腰往旁边带，我们一起摔草坪上。他眼镜滑到鼻尖，我看清他睫毛沾的草屑，呼吸间全是阳光晒过的青草香，混着淡淡消毒水味。
火箭残骸 "啪嗒" 掉在三米外花丛，引擎冒白烟，熏蔫了几朵月季。
"你的模型..." 我慌忙爬起，膝盖磕石头有点疼，见箭体摔得四分五裂，太阳能板碎成星星点点。
"没事。" 他摘眼镜用衣角擦镜片，眼睛弯成好看的弦月，"正好改进尾翼结构，早觉得连接方式有问题。"
我注意到他左手背沾银色颜料，掏草莓湿巾递过去，他没接，反而伸掌心向上："帮我擦？手上有胶水，怕蹭花了。"
指尖触他手背瞬间，我心跳漏拍。他皮肤凉，指节分明，颜料意外难擦，得用点力才蹭掉。
沈浩微信轰炸进来，九条语音："你居然跟他去实验室了？林薇薇说陆星辞为做模型三天没睡，黑眼圈比熊猫重！没空理我！干得漂亮！晚上请你吃火锅！"
我看陆星辞专注修复模型的侧脸，他手指被 502 胶水粘住，正龇牙咧嘴分两根手指，像笨拙的大金毛。突然觉得这一百万挣得心虚，尤其看到他眼下淡淡的青黑。
"学长，" 我凑过去帮忙解胶水，翻出解胶剂，"我手工课拿过奖，这精细活交给我。你休息会儿，眼睛都红了。"
他抬眼看我，阳光透过梧桐叶在他脸上晃光斑，像碎钻："你还会做手工？"
"我还会给陨石抛光。" 我得意晃手机相册，里面是我收藏的陨石切片，阳光下泛金属光泽，"上周看中块火星陨石 NWA 系列，就是价格咬人..."
陆星辞突然指屏幕："这块 NWA5000？我认识卖家，他上个月来实验室做同位素分析，想确定形成年代。"
我眼睛瞬间亮了："真的？"
"嗯。" 他指尖点屏幕上陨石的熔融脉理，"这熔融脉理像树年轮，要价多少？"
"八万..." 我心虚低头，这几乎是我半年生活费加兼职的钱，"超预算了。"
他笑了，露两颗小梨涡像藏了糖："我帮你问问，能打折。他欠我人情，上次帮他修好了质谱仪。"
04
"陆星辞说能帮你拿内部价！" 沈浩电话里笑得像偷腥的猫，背景是哗哗翻书声，"今晚七点，湖心餐厅，他约了卖家。穿白裙子！林薇薇今晚有选修课，绝对撞不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