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陆星辞："《出水莲》间奏处理特别，摇指转泛音的力度想请教。"
我拍脑门想起那个混乱夜晚。文艺部抓壮丁，原定演奏者吃坏肚子，让我这陨石协会替补救场。《出水莲》弹到关键间奏，琴弦断了，我硬着头皮用单弦弹完，下台被追光灯晃眼，高跟鞋卡进台阶缝，差点从三米高舞台滚下去。是个戴黑框眼镜的男生拽了我一把，白衬衫沾着松香，镜片后眼睛亮得像淬星子的黑曜石。
"原来早就见过。" 我摸发烫的耳垂，翻出他发表在《物理评论快报》的论文，比对作者照片确认是他。指尖敲屏幕："学长，想请教你的实验服在哪买的？显瘦堪比黑洞吸积盘，把 180 穿出 190 效果。"
秒回："实验室仓库统一配发，需要帮你申请？附赠防化靴和护目镜。"
我对着屏幕傻笑时，沈浩消息轰炸："明早七点，三食堂！穿鹅黄色连衣裙！黄历说宜见男神，忌深色！"
清晨六点五十，我捧粉色保温杯站食堂门口，秋风卷银杏叶扑脸，像撒碎金子。对着玻璃门理刘海，鹅黄裙摆被吹得鼓鼓囊囊，像圆滚滚的柠檬。远处篮球场晨练男生的拍球声格外清晰。
"要甜豆浆还是咸豆浆？"
清冽声音像加冰苏打水，我猛地抬头，撞进含笑的眼睛。陆星辞穿灰色连帽衫，换了细框金丝边眼镜，衬得眉眼清隽，手里拎两个豆浆袋，晨光在他睫毛投下细碎阴影，像落了把星星。
"甜、甜的！" 我结巴着递保温杯，指尖擦过他手背，麻酥酥窜到耳根。
他低笑接过，捏袋口往里倒豆浆，银表链随动作轻晃，叮当声细碎："沈浩说你喜欢加两勺太古方糖。"
我瞳孔骤缩："你认识我哥？"
"上周他在篮球场堵我，" 陆星辞拧杯盖，语气平淡如说天气，"说再跟林薇薇讨论数据，就卸我一条腿。他投篮准，运球像被踩尾巴的猴子。"
远处沈浩咳嗽，像被水呛到。他正搂林薇薇站公告栏前，拿物理竞赛报名表，看见我们瞪圆眼睛，表情活见鬼。林薇薇笑着挥手，拽走炸毛的沈浩，两人拉拉扯扯消失在拐角，像出默剧。
"看来你哥的表白计划又要推迟。" 陆星辞把保温杯塞我手里，指尖擦过掌心留微凉，"去不去实验室？今天有火箭模型发射，液氧甲烷发动机缩比模型，第三次试射。"
我盯着他卫衣帽子上的 NASA 标志，想起沈浩叮嘱 "要甜"，深吸一口气仰头眨眼睛："学长，你今天的眼镜比银河旋臂还亮！晨光下折射的光谱，比我在天文台看的极光还好看！"
陆星辞耳尖以肉眼可见速度变红，像染了草莓汁。转身时连帽绳甩得比平时用力，差点抽到我脸颊。
03
实验室天台改造成小型发射场，金属支架支着半米长火箭模型，银灰箭体泛冷光，尾翼贴微型太阳能板。陆星辞穿蓝色工装服蹲地上调发射架，侧脸被晨光勾勒得清晰，下颌线像尺子画的。
"液氧甲烷发动机缩比模型，推力五十牛。" 他抬头笑，袖口沾银色颜料，像溅了星星碎屑，"前两次都炸了，第一次坏了实验室防盗网，第二次烧了校长车棚个洞。"
"听起来危险。" 我抱保温杯蹲旁边，看他用镊子调尾翼角度，手指修长，指甲干净，虎口有浅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