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薇微微颔首，动作优雅地站起身，拿起平板，像个真正的女王般，目不斜视地跟着王丽往门口走。高跟鞋踩在地砖上的声音清脆又疏离。
我松了口气，刚想瘫回椅子里摸鱼喘口气。
就在林薇即将迈出办公室门的瞬间，她脚步几不可察地顿了一下。没回头，只是那只原本自然垂在身侧的、没拿平板的手，极其隐蔽地、飞快地朝我这边比划了一个手势——食指和中指并拢，像个小人儿，在我这个方向快速点了两下。
那意思，我再熟悉不过了——晚上，老地方，等我！
我心头一跳，嘴角控制不住地想往上扬，赶紧低下头假装研究策划案。
会议室的门“咔哒”一声关上，隔绝了外面的一切。
王丽把平板“啪”地一声拍在巨大的会议桌上，屏幕上赫然是微博热搜的界面。一个鲜红的“爆”字刺眼地挂在榜首：#林薇 神秘男子深夜同返公寓#
下面紧跟着几张高糊但能辨认出轮廓的偷拍照片：昏暗的地下车库，林薇戴着帽子口罩全副武装，旁边跟着一个穿着连帽卫衣、帽子压得极低的男性身影。两人快步走向电梯间，姿态说不上多亲密，但深夜同框本身就足够引爆舆论。
“看看！看看！”王丽指着屏幕，指尖因为用力而微微发白，声音尖锐得能刮破耳膜，“这才消停几天？！林薇！我跟你说了八百遍！绷住！绷住你的人设！‘内娱冰山’！‘专注事业’！‘零绯闻’！这些标签是你吃饭的家伙！粉丝买账的底气！现在呢？！”
她猛地转过身，胸膛剧烈起伏，涂着鲜红指甲油的手指几乎要戳到林薇的鼻尖：“你跟那个陈默！我不管你们私底下是什么关系！在公司，他就是个普通员工！在外面，他跟你林薇，就是两条永不相交的平行线！懂不懂？！”
林薇安静地坐在宽大的会议椅里，背脊挺直，墨镜已经摘下放在桌上，露出一双清澈却没什么情绪的眼睛。她看着屏幕上那些刺目的照片和评论，听着王丽歇斯底里的咆哮，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像一尊完美的玉雕。
“那个陈默！”王丽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刻骨的轻蔑和毫不掩饰的威胁，“一个小策划！要名气没名气，要背景没背景！扔人堆里都找不出来的货色！他凭什么？他配吗？！他要是敢动一点歪心思，想借着你上位，或者管不住自己那张嘴、那双眼睛，在外面漏出半点风声……”
王丽猛地俯身，双手再次重重拍在桌子上，身体前倾，那张妆容精致的脸几乎要贴上林薇的，一字一顿，从牙缝里挤出冰冷刺骨的话：
“我！王丽！用我在这个圈子二十年的人脉和手段发誓！我会让他！立刻！马上！从这座城市！从这个行业！彻底消失！雪藏？那都是最轻的！听懂了吗，林薇？”
会议室里死一般的寂静，只剩下王丽粗重的喘息声在回荡。巨大的落地窗外，是繁华却冷漠的城市森林。
林薇长长的睫毛几不可察地颤动了一下，像被风吹过的蝶翼。她依旧没有说话，只是放在膝盖上的手，指尖微微蜷缩起来，用力到骨节泛白。沉默，成了此刻最坚硬也最脆弱的盔甲。
3 深夜的酸辣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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办公室的灯早就熄了，只剩下我工位那盏小台灯还顽强地亮着，像黑夜海面上孤零零的灯塔，在键盘和散落的草稿纸上投下一圈昏黄的光晕。空气里弥漫着速溶咖啡的廉价香气和我指尖残留的烟味，混着显示器散发的微弱热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