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楠主
古耽
01相遇
元宵佳节，京城内外张灯结彩，火树银花不夜天。朱雀大街上人头攒动，各色彩灯高悬，将黑夜映照得如同白昼。
沈砚拢了拢身上的狐裘披风，缓步走在熙攘的人群中。他身形修长，眉目如画，举手投足间自有一股清贵之气。
作为礼部侍郎家的公子，他本不该独自出现在这等喧闹的市井之地，但今夜元宵，他实在按捺不住对灯会的好奇，便借口访友溜出了府门。
"让一让！让一让！"身后传来一阵急促的喊声。
沈砚还未来得及回头，便觉肩头被人猛地一撞，整个人向前踉跄几步。他下意识伸手扶住一旁的灯柱，才堪堪稳住身形。
"对不住对不住！"一个清朗的声音连声道歉，"我追那卖糖人的小贩，没看路。"
沈砚皱眉转身，只见一个身着靛蓝色锦袍的年轻男子正满脸歉意地拱手。
那人约莫十八九岁年纪，剑眉星目，嘴角天生微微上扬，即使不笑也带着三分喜气。他腰间挂着一枚精致的玉算盘，随着动作叮当作响。
"无妨。"沈砚淡淡应道，不欲多言，转身欲走。
"等等！"那蓝衣公子却快步绕到他面前，"兄台衣袍沾了糖渍，实在过意不去。"
说着从袖中掏出一方丝帕，"我这帕子干净，若不嫌弃..."
沈砚低头，果然见自己月白色的衣襟上沾了一抹黏腻的糖色。
他微微蹙眉，却见对方已不由分说地替他擦拭起来。
"在下程景，家父做绸缎生意。"蓝衣公子边擦边自我介绍，动作麻利却不失礼数，"兄台如何称呼？"
"沈砚。"他简短答道，有些不习惯这般自来熟的态度。
"原来是沈公子！"程景眼睛一亮，"可是礼部侍郎家的公子？家父常提起沈大人清正廉明。"
沈砚略感意外，没想到对方竟知自己身份。他微微颔首，算是默认。
程景将沾了糖渍的帕子随手塞回袖中，笑道："今夜元宵盛会，沈公子独自赏灯？不如结伴同行？我对这京城灯会最是熟悉，哪家的灯新奇，哪处的谜题难解，全都知晓。"
沈砚本欲婉拒，却见程景已指向不远处一盏旋转的走马灯："瞧那灯，是城南李记灯笼铺的新作，里头的小人儿会舞剑呢！"
那走马灯确实精巧，灯面绘着八仙过海的图案，内里机关转动，小人儿手持宝剑上下翻飞，引得围观者阵阵喝彩。沈砚不由多看了两眼。
程景见状，不由分说拉着他向灯前挤去："走近些看！"
沈砚被这突如其来的亲近弄得有些不自在，但程景的热情又让他难以拒绝。两人挤到灯前，只见灯下挂着一排谜笺，想来是猜中者可得此灯。
"沈公子才学过人，不如试试？"程景指着谜笺怂恿道。
沈砚抬眼看去，最上方一张红笺上写着："'明月半遮云脚下，残花并落马蹄前'，打一字。"
周围已有几个书生模样的人摇头晃脑地苦思冥想。沈砚略一沉吟，唇角微扬："是个'熊'字。"
"妙啊！"程景拍掌笑道，"'明月半遮'为'能'，'云脚下'取'厶'，'残花'为'匕'，'并落马蹄前'组合起来，正是'熊'字！"
摊主闻声过来，确认答案无误，便取下走马灯递给沈砚。沈砚却转向程景："程公子既知解法，此灯该归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