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雨夜的直播帖
2015 年 6 月 13 日，魔都入梅的第三个雨夜。晚上 11 点 27 分，虹口区墨玉路一栋老式石库门房子的三楼，45 岁的周明远趴在书桌上，右手垂落，指尖还搭着半杯没喝完的龙井。他穿着灰色棉睡衣，电脑屏幕亮着，停留在 “上海都市传说吧” 的一个帖子页面 ——《午夜自杀直播：当钟敲 12 下，我会离开这个世界》。
案发现场：网络与现实的重叠
刑侦支队队长张海峰带着法医冲进房间时，雨丝正顺着敞开的窗户飘进来，打湿了书桌一角。死者周明远的脖颈处有一道整齐的割伤，鲜血浸透了睡衣领口，但奇怪的是，伤口边缘没有挣扎痕迹，更像是…… 配合着被割开的。
“张队，” 法医蹲下身，戴着手套的手指轻轻碰了碰伤口，“致命伤是颈部动脉割破，但现场没有找到凶器。更诡异的是这个 ——” 她指向电脑屏幕，“帖子发布时间是三天前，ID‘夜行者’，内容详细描述了‘如何在午夜 12 点，用一把老式剃刀割颈自杀，死在老式石库门的书桌上，手边放半杯龙井’。”
张海峰皱眉凑近屏幕。帖子的最后一条回复是昨晚 10 点，来自 “夜行者”：“明晚 12 点，第一个‘演员’将登场。” 而电脑右下角的时间显示，现在是 11 点 42 分 —— 距离帖子里的 “午夜” 还有 18 分钟。
“死者死亡时间不超过半小时，” 法医补充，“体温还没完全降透，瞳孔散大程度也符合。但这时间对不上，帖子说‘午夜 12 点’，现在还差 18 分钟。”
“或许凶手故意提前了？” 年轻警员小李猜测。
“不，” 一个低沉的声音从门口传来。张海峰回头，看见陆沉撑着一把黑色雨伞站在门口，雨水顺着伞沿滴落，在磨石地面上晕开一小片水渍。陆沉曾是市网安支队的王牌，三年前辞职开了家网络安全咨询公司，这次是张海峰特意请他来的 —— 毕竟案子和网络帖子绑得这么紧，少不了懂行的人。
陆沉走进房间，目光扫过电脑屏幕、死者姿势，最后落在书桌上的手机上。手机屏幕亮着，停留在微信聊天界面，置顶对话框的头像一片漆黑，昵称是 “夜行者”，最后一条消息是周明远发的：“我到了，按你说的，灯开着，门没锁。” 发送时间是 11 点 15 分。
“不是提前，” 陆沉拿起手机（戴了证物袋手套），放大聊天记录，“凶手在和死者实时互动。死者 11 点 15 分到现场，11 点 20 分左右遇害，凶手故意把帖子里的‘午夜 12 点’作为幌子，实际动手时间提前，是为了制造时间差，混淆死亡时间推断。” 他顿了顿，指向电脑屏幕右下角的任务栏，“而且你们看这里。”
众人凑近，才发现任务栏的 “时间和日期” 显示的是 “2015/6/13 23:42”—— 和实际时间一致，但桌面右下角的 “天气小工具” 却显示 “上海，6 月 13 日，22:42，阴有雨”。
“时间被改过？” 小李惊讶道。
“不是系统时间，是第三方工具。” 陆沉打开电脑（死者没设密码，直接进入桌面），快速检查进程，“凶手用后台程序修改了天气小工具的显示时间，让它慢了一个小时。死者可能看到天气工具显示 22:42，以为距离‘午夜 12 点’还有 1 小时 18 分钟，放松了警惕，结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