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结婚第三年,我那当上万元户的老公顾卫国终于从城里回来了。

他没带回彩电冰箱,却带回一个杨柳细腰、媚眼如丝的“远房表妹”。

他让我腾出婚房,说表妹身子金贵,闻不得我身上的穷酸气。

可他不知道,我这双眼,天生就能看透画皮。当晚,我就看见那“表妹”的影子,在墙上拖着一条毛茸茸的长尾巴。

他要为这只黄皮子精跟我离婚时,我答应了。可当他被吸干阳气,跪在我面前求我救命时,我只是在想,今晚的红烧肉,是做咸一点,还是甜一点。

01

1985年,我和顾卫国结婚的第三个年头,他终于舍得从深市回我们这小县城了。

他回来的那天,我刚睁眼,院里的那只大公鸡就跟疯了似的,一头撞死在了门槛上。我心里咯噔一下,还没来得及收拾,顾卫国就推门进来了,身后还跟着一个女人。

“秀珠,这是我远房表妹,黄莺莺,来城里投奔我,你先带她熟悉熟悉。”他脱下身上的确良衬衫,露出的皮肤白得晃眼,哪还有半点当初在村里种地的样子。

我没应声,目光落在他身后那个叫黄莺莺的女人身上。她穿着一身时髦的碎花连衣裙,烫着大波浪卷,一双眼睛像水洗过的葡萄,直勾勾地看着我,嘴角噙着笑。

可那笑意,看得我后背发凉。

我们家是祖上传下来的手艺人,奶奶临终前拉着我的手,把一对浸过黑狗血的桃木耳钉交给我,她说:“秀珠,咱家女人眼睛毒,不干净的东西,一眼就能瞧出来。”

此刻,我戴着耳钉的耳垂,正一阵阵发烫。

顾卫国见我没动,皱起了眉:“发什么愣?莺莺坐了几天火车,累了,快去把我们的房间收拾出来让她歇着。”

我们的房间?

我心口像被针扎了一下,抬头看他:“卫国,那是我们的婚房。”

“一个房间而已,你先去西屋挤两天。”他语气里带着不耐烦,好像我是个不懂事的物件,“莺莺身子弱,闻不得你那屋的裁缝料子味儿。”

我开了个小裁缝铺,家里堆着些布料,平日里他最喜欢我身上的那股皂角和布料混合的清香,说那是家的味道。

三年不见,家的味道也成了他嫌弃的理由。

黄莺莺娇滴滴地拉了拉顾卫国的袖子,柔声说:“卫国哥,别这样说秀珠姐,是我给你们添麻烦了。要不,我还是去住招待所吧?”

她嘴上说着抱歉,那双眼睛却带着挑衅,上上下下地打量我,像在看一件过了时的旧衣服。

“胡说什么!”顾卫国立刻紧张起来,一把将她护在身后,看我的眼神冷得像冰,“林秀珠,我出门赚钱是为了谁?你现在怎么变得这么斤斤计较,不可理喻!”

他每一个字都像巴掌,扇在我脸上。

我没再说话,默默转身,去厨房倒了杯热水。路过黄莺莺身边时,手“不小心”一抖,滚烫的热水大半都泼在了她的胳膊上。

“啊——!”

她发出的不是女人的尖叫,而是一声短促又怪异的嘶鸣,声音尖利得刺耳。

我清楚地看见,她被烫到的皮肤下,瞬间浮起一层细密的黄色绒毛。

顾卫国脸色大变,想都没想,扬手就给了我一个耳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