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现在,他还是忘了。
我不知道是他记忆不好,还是其他人的口味被他牢牢记于心里,难以更改。
裴思亦脱下手套,将小龙虾全部丢进垃圾桶,找补似说道。
“最近工作太忙了,脑子乱,要不我带你出去转转,看看想吃什么?”
说着,他就要扶我下来,可看到我装上牵引架的双腿时,怔在原地。
见他这副神情,我脸上闪过一丝嘲讽。
或许他根本不了解断骨增高有多痛,只是想随便找个理由搪塞我。
可他没想到,我这个傻子当真了,心甘情愿体会生不如死的折磨,只为一个飘渺的诺言。
我这个样子别说出去透气,连小便都不能自理,下体还插着尿袋。
正当我要开口,护士推着车进来,要帮我更换尿袋。
或许是感受到我的难过,裴思亦自告奋勇要亲力亲为。
哪怕护士劝解一般人接受不了,他也十分坚定的看向我。
这个眼神让我想起了五年前,那时我出严重的车祸,躺在病床不能动弹。
是他不辞辛苦的给我换尿袋,擦身子,像个专业的护工。
可现在,光是脱下我的裤子,他就开始干呕,脸上尽是厌嫌。
护士摆摆手示意他出去,他立马干脆地转身离开。
一门之隔,我听到了他和苏曼琳的通话。
“我靠,你都不知道我刚刚在干嘛,恶心死我了,我感觉自己的手都不干净了!”
这刻,记忆中的温柔体贴少年被现实撕得粉碎。
我忽然找不到这段婚姻的意义。
我好累,我想休息了。
2.
直到护士帮我换好尿袋,擦干净身子,裴思亦才肯重新进来。
他嘴角带着虚伪的笑,替我整理好额前被汗水浸湿的碎发。
“今天我留在这陪床,好好陪你。”
我没回答,视线落在他腕上的手表。
我这些天发的信息和打的电话还在消息栏上未读。
他明明一抬手就能看见,却选择性忽略。
也许是因为现在有苏曼琳陪在他身边,导致他分不出一点精力给我。
鼻尖泛起一阵酸涩,无论我如何忽视,它却迟迟不肯消散。
晚上,走廊一阵嘈杂,正当我诧异时,多多从门缝挤了进来。
看到我那刻,它的尾巴不停摇动,将口中咬着的东西放在我床前。
是一盒用过的避孕套。
裴思亦脸色瞬间变得僵硬,正当他想如何面对我的质问时,我却只是紧紧将多多抱在怀里。
家里到医院的路程并不短,它一定是苦苦寻着气味找来,想告诉我真相。
人的忠诚远不如狗。
安抚好多多后,我给朋友打去电话,把多多寄托在朋友家,心才落地。
我面无表情将避孕套丢进垃圾桶,指尖却还是不由颤抖。
没等到预想中的大吵大闹,裴思亦有些不安地拉着我的手,难得解释起来。
“你别多想,这是我放在家中备用的,毕竟我不是答应你要个孩子吗?”
比起真相,被包装成好听的谎言让人更难接受。
他身上新的香水味,喉结上的红痕,以及从来不会穿的黑色衬衫。
都时时刻刻提醒着我另一个女人存在的痕迹。
见我乖巧点点头,裴思亦满意地拉出折叠床,陪在我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