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冷地注视着此刻被押送向祭坛的我。
空气里那股甜腻的腐臭味似乎更浓了,
混杂着陈年木头和灰尘的气息,令人窒息。
5 血色嫁衣
我被推进祠堂后进一个冰冷的小厢房。
这里没有灵堂的烛火,
只有一盏豆大的油灯,
光线昏暗得只能勉强视物。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重的樟脑和灰尘混合的味道。
那几个妇人沉默而粗暴地剥掉我身上沾满草屑和泪痕的孝服,
仿佛在剥去一层无用的外壳。
接着,
一件冰冷、滑腻、触感如同蛇皮的东西,
被抖开——一件大红色的嫁衣!
那红,红得刺眼,红得诡异,像凝固的血。
金线绣着繁复的鸾凤和鸣图案,针脚细密,
却透着一股陈年的死气。
嫁衣的款式极其古旧,
宽大的袖口和下摆,
沉重得像是用铁水浇铸而成。
她们七手八脚地往我身上套,
冰凉的绸缎贴着我的皮肤,
激起一阵阵鸡皮疙瘩。
粗糙的手指毫不留情地扯着我的头发,
梳成一种我从未见过的、紧紧贴着头皮的古怪发髻,
沉甸甸的,压得我脖子生疼。
最后,
一方绣着鸳鸯戏水、
同样散发着陈旧霉味的红盖头,
蒙在了我的头上。
视线瞬间被一片刺目的、
令人心慌的血红所笼罩。
只能透过盖头下方狭窄的缝隙,
看到自己脚下一点模糊的光影和冰冷的地砖。
听觉和嗅觉却变得异常敏锐。
我能听到厢房外压抑的脚步声,
族人们压低嗓音的交谈,
还有远处祠堂深处,
那若有若无、令人心悸的沉闷叩击声——
“咚…咚…”
一下,
又一下,
像催命的鼓点,
敲打在我紧绷的神经上。
那股甜腻的腐烂气息,
透过盖头,无孔不入地钻进我的鼻腔。
“时辰快到了……”一个妇人干巴巴地说。
“第七口……百年了,总算……”
另一个声音带着一种病态的解脱和敬畏。
“别说了!赶紧的!”
第三个声音严厉地打断,带着恐惧的颤抖。
我的心在绝望中沉沦。
父亲冰冷的尸体,
第七口空棺的叩击,
还有此刻身上这件如同裹尸布般沉重的嫁衣……
这一切像一个巨大的、冰冷的漩涡,
正把我拖向那深不见底的黑暗深渊。
“走!”
手臂再次被粗暴地架起。
我像个提线木偶,
穿着这身荒诞可怖的“嫁衣”,
被她们推搡着,
跌跌撞撞地走出厢房,
重新踏入祠堂幽暗的回廊。
脚步声在空旷中回响,
每一步都像是踩在薄冰上,
下方就是万丈深渊。
回廊尽头,
那扇通往祠堂最深侧殿的巨大木门敞开着,
像一张择人而噬的巨口。
门内一片漆黑,
只有最深处,似乎有一点极其微弱的光源。
那沉闷的“咚咚”声,
此刻变得无比清晰,
带着一种不耐烦的催促,
正是从那片黑暗的中心传来——第七口镇魂棺!
侧殿门口,人影幢幢。
大太爷拄着拐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