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嫣儿将人皮轻轻放在供桌上,叹了口气:「公子说不错,我确实是画皮鬼。但请公子听我一言,我并非有意吓你,也从未害过人性命。」
范明远背靠墙壁,警惕地盯着她:「那你为何接近我?」
柳嫣儿眼中流下两行清泪:「因为我需要公子的帮助。百年孤魂,我实在厌倦了这般存在。」
范明远见她流泪,心中恐惧稍减,但仍不敢放松:「我能帮你什么?」
「公子,请看这幅画。」柳嫣儿指向供桌上的画卷,「这画中的女子,正是百年前的我。」
范明远壮着胆子看向画卷,惊讶地发现画中女子的衣着打扮确实与现今不同,是百年前的样式。
「百年前,我是山下柳员外的独女。」柳嫣儿幽幽道,「那年我 16 岁,家中为我择婿,我却爱上了来家中做客的一个年轻道士。」
「道士?」范明远疑惑道。
柳嫣儿苦笑:「那个道士名唤玄冥子表面道貌岸然,实则修炼邪术。他得知我生辰八字特殊,是修炼"画皮术」的绝佳材料,便假意与我相好,骗取了我的心和信任。」
说到这里,柳嫣儿浑身颤抖,声音哽咽:「大婚前夕,他将我骗至这兰若寺,活生生剥下我的皮,用邪术将我的魂魄禁锢其中。从此我变成了这人不人鬼不鬼的画皮鬼,夜夜受尽煎熬。」
范明远听得毛骨悚然,但见柳嫣儿悲切模样,又生怜悯:「那玄冥子后来如何?」
「他带着我的皮远走他乡,继续害人修炼。」柳嫣儿道,「我的魂魄因怨念太深,无法超度,只能依附在这幅画像上。直到 30 年前,玄冥子回到此地,不知何故将我的画皮遗落在这庙中,我魂魄归位,却仍无法解脱。」
范明远逐渐放下戒心:「那我能为你做些什么吗?」
柳嫣儿抬头,眼中闪过一丝希望:「玄冥子如今隐世埋名在京城做一名富商,他害人无数,罪孽滔天。公子若能揭穿他的真面目,让他受到应有惩罚,我的怨气便可消散,得以转世投胎。」
范明远陷入沉思。他本不信鬼神之说,但今夜所见所闻,由不得他不信。若柳嫣儿所言属实,这玄冥子确实罪大恶极。但自己一介书生,如何对抗一个会邪术的妖道?
见范明远犹豫,柳嫣儿忽然跪下:「公子,百年来我从未害人,今夜若非大雨,困住公子,我也不会献身相求。若公子肯相助,嫣儿来世做牛做马,报答公子恩情!」,困住公子,我也不会献身相求。若公子肯相助,嫣儿来世做牛做马,报答公子恩情!」
范明远见状,急忙扶起她:「姑娘请起。此事关系重大,容我思量一番。」
柳嫣儿起身,忽然神色一变:「不好,天快亮了。公子,我必须回到画中。若公子愿意相助,明夜此时,在此处等我。」
不等范明远回答,柳嫣儿的身影渐渐变淡,最后化作一缕青烟,钻入了供桌上的画卷中。与此同时,东方泛白,天光微亮。
范明远呆立原地,看着静静躺在供桌上的画卷,恍如做了一场噩梦。但地上残留的蜡烛泪痕以及供桌上那张栩栩如生的人皮,无不提醒他昨夜的一切都是真实的。
「画皮鬼…玄冥子…」范明远喃喃自语,心中天人交战。一方面,他害怕卷入这等灵异之事;另一方面,柳嫣儿的悲惨遭遇又让他心生恻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