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影呢？”我放下水杯。
“跟着呢！”老杰克立刻道，“那小子机灵，他们前脚溜出城，他后脚就跟上了。”
“他说这帮杂碎走得急，没发现他，方向就是冲着金碧国边境。”
“嗯。”我点点头。
“让他继续跟着，摸清他们到了金碧城被安置在哪儿，那个城主黄上皇什么反应。随时传消息回来。”
老杰克领命之后并没有离开，犹豫了一会儿，还是问道。
“小主人？您……您当初为什么不拦住他们？还让他们带着地图跑了，后患无穷啊！”
我走到窗边，看着外面空荡荡了不少的训练场。
“拦？拿什么拦？强留下这些心早就飞了的墙头草，逼急了在城里造反。”
“或者训练时背后捅刀子，哪个更糟？”
“他们离开，灰岩城就干净了。”
我转过身，看着老杰克的眼睛。
“他们带着地图叛逃，这就是现成的把柄。将来我们找金碧城理论，这就是铁证。”
“接收叛军，觊觎邻国机密，哪一条都够我们站在理上。不过……”
我话锋一转，眼神冷冽。
“想跟人讲道理，得自己先有拳头。现在，我们有吗？”
老杰克沉默了。
灰岩城这点家底，经不起折腾。
“所以，”我走到他面前，“当务之急，是把我们自己的拳头，重新攥紧。而且是比以前更硬的拳头。”
“杰克大叔，之前请你物色的人选，如今是时候让我看看了。”
老杰克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之前的愤怒被一种振奋取代。
“是！小主人！我这就去安排！”
3
三天后，城主府后面那片被简单平整过的空地上，气氛有些微妙。
我坐在一张高背椅上，福伯侍立一旁。
老杰克站在我侧前方。
我们面前，站着十一个人。
有高有矮，有壮有瘦。
穿着各异，但眼神都带着桀骜。
“暗影有任务在外，眼前的这十一位都是精心挑选的人才。”
老杰克说完，便开始介绍。
矮壮敦实的汉子，叫做火锤。
手臂粗得吓人，上面布满烫伤的疤痕。他背着一柄巨大的铁锤。
磐石身形魁梧，穿着洗得发白的旧军服。
站姿如松，眼神沉稳锐利，自带一股彪悍气息。
他身边站着几个同样气质精悍的汉子，是跟他学过格斗的老兵。
最后，我的目光落在最角落那个身影上。
她靠在一根拴马桩旁，抱着手臂，微微低着头，黑色的长发有些凌乱地遮住了半边脸。
身上是灰扑扑的城卫军旧皮甲，明显不合身。
她似乎对眼前的一切毫无兴趣，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阳光落在她露出的半张侧脸上，皮肤苍白，嘴唇抿成一条冷淡的直线。
这就是老杰克从西边森林边缘捡回来的那个失忆女子，目前看守南门。
她没有名字，老杰克叫她“阿佑”，受森林之神庇护的意思。
一种近乎直觉的感应告诉我，这具看似单薄的身体里，蕴藏着远超在场所有人的力量。
那种孤傲，那种目中无人，那种与世界格格不入的疏离感……
是顶尖高手才有的气场。
“人都齐了。”老杰克声音洪亮，“小主人，这就是我跟您提过的，咱们灰岩城现在还能拿得出手的好苗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