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王萧绝……阎罗殿……克妻煞星……
行吧。我林若曦倒要看看,这口传闻中能吞人的鬼窟窿,到底有多深。
2 洞房煞星
靖王府的迎亲,排场大得惊人,却透着一股子挥之不去的阴森。朱红的大门洞开,门楣上象征喜庆的红绸扎得一丝不苟,可府内行走的下人却个个低眉顺眼,脚步轻得像猫,偌大的宅邸静得能听见自己血液奔流的声音。那扑面而来的压抑感,比腊月的寒风还要刺骨几分。
喜轿落地,一路诡异的安静。没有喧天的锣鼓,没有宾客的喧闹。我被两个同样沉默得如同木偶的喜婆搀扶着,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在冰冷光滑的石板路上。头上沉重的凤冠压得脖子酸痛,眼前一片晃动的、令人窒息的红色盖头。
新房布置得奢华至极,龙凤红烛高燃,锦被绣褥堆叠如云,空气里弥漫着浓郁的、甜得发腻的合欢香。然而这份奢华之下,却透着一种精心营造的、令人毛骨悚然的死寂。像一座华美的坟墓。
门,“吱呀”一声被推开,又被轻轻合上。
沉重的、带着浓烈酒气的脚步声,一步一步,踩在厚厚的地毯上,沉闷地敲打着我的耳膜。那脚步声停在了我面前。
一股冰冷锐利的视线穿透红盖头,刺得我皮肤生疼。
死寂。令人窒息的死寂在奢华的新房里弥漫开,只有龙凤喜烛燃烧时偶尔发出的轻微“噼啪”声,像某种倒计时的读秒。
时间仿佛凝固了,每一息都拉长得像一个世纪。
突然,一股冰冷刺骨的劲风猛地袭来!带着浓烈的酒气和一种更深的、属于金属的凛冽寒意!
头上的盖头被粗暴地掀飞,视线骤然开阔。映入眼帘的,是一张极其年轻、也极其英俊的脸。剑眉斜飞入鬓,鼻梁高挺,薄唇紧抿成一条锋利的线。可那双眼睛,却如同深渊寒潭,里面翻滚着浓得化不开的戾气和毫不掩饰的厌憎,像淬了毒的冰锥,直直刺向我。他穿着一身同样刺目的新郎红袍,可那身红非但没带来半分暖意,反而将他周身那股生人勿近的煞气衬得越发浓重逼人。
下一瞬,一只冰冷得如同铁钳般的手,带着不容抗拒的恐怖力量,狠狠扼住了我的咽喉!
窒息感瞬间炸开!空气被粗暴地剥夺,肺叶火烧火燎地抗议。我的双脚几乎离地,只能徒劳地用手去掰他那只钢铁般纹丝不动的手腕。
“唔……” 痛苦的呻吟不受控制地从被扼紧的喉咙里挤出。
萧绝的脸凑得更近,近得我能看清他眼底每一丝冰冷的嘲讽和杀意。他薄唇勾起一个毫无温度的弧度,声音低沉,带着浓烈的酒气喷在我脸上,字字如冰珠砸落:
“林若曦?林家塞过来替死的蠢货?” 他手上的力道又加重一分,欣赏着我因痛苦而扭曲的表情,语气里是毫不掩饰的恶意,“胆子不小,敢踏进本王这阎罗殿?不怕……步了你前面那三个短命鬼的后尘?”
他眼中翻涌的黑暗和手上真实的杀意,像冰冷的潮水瞬间将我淹没。这不是恐吓,这个以煞星之名震动朝野的男人,是真的想在这里、在新婚之夜,活活掐死他第四任王妃!
恐惧像藤蔓瞬间缠紧心脏,但一股更强烈的、源于本能的不甘和愤怒猛地冲破了那层冰壳!凭什么?!凭什么我要像待宰的羔羊一样死在这里?凭什么要认这该死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