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星舰穿过蓝水星的云层时,林辰指尖的金色星力突然泛起涟漪。舷窗外,淡蓝色的海水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去深蓝,露出底下绵延的水晶山脉——那些山脉的轮廓,竟与守星人石城的星核柱断截面完全吻合。

“不对劲。”苏沐月突然按住驾驶台,冰蓝色的眸子里映出海面下涌动的暗紫色光流,“这些海水在回避什么。”

话音未落,星舰突然剧烈震颤。阿雅趴在舷窗上,小手死死按住掌心的狼头魂核,魂核投射的海底影像正以惊人的速度扭曲:沉眠的战狼星舰周围,无数发光的触须正从水晶山脉的裂缝中钻出,像某种巨型生物的神经脉络,将星舰牢牢缠绕。

“是星脉根系。”墨老的声音带着凝重,“这颗星球的地核是活的,它在排斥外来星力。”

林辰猛地将星力注入操控台,星舰尾部的狼头图腾爆发出强光,试图挣脱无形的束缚。但那些触须般的光流却顺着星舰外壳蔓延,在舱壁上勾勒出与守星人图腾相似的纹路,只是纹路的末端,赫然是扭曲的骷髅头。

“它们在模仿战狼图腾。”苏沐月突然起身,冰蓝色的血脉在掌心凝成冰晶长矛,“这不是自然现象,是人为改造的防御机制。”

星舰突然被一股巨力拖拽着下沉。林辰透过舷窗看见,海水正以漩涡状涌入水晶山脉的裂缝,而裂缝深处,那艘沉睡的战狼星舰表面,竟布满了与赵家改造人相同的机械接口——无数金属管线正从接口处延伸出来,与星脉根系融为一体。

“他们在寄生战狼星舰。”林辰的声音冷得像冰,金色翅膀在身后展开,星力顺着翅膀边缘凝成利刃,“赵家的手,早就伸到这里了。”

星舰撞入水晶山脉的瞬间,舱内的灯光骤然熄灭。阿雅的魂核突然亮起,在黑暗中投射出一道纤细的身影——那是个穿着蓝色长裙的少女,正站在战狼星舰的舰桥上,指尖流淌的光流与星脉根系同频共振。

“她是……”苏沐月的话音未落,魂核影像突然破碎,取而代之的是刺耳的警报声。星舰的外壳正在被星脉根系腐蚀,露出底下闪烁的金属骨架,那些骨架上刻着的符文,与灰隼星冰原的星轨锚点如出一辙。

“这星舰在自我修复。”林辰突然按住控制台的狼头标志,星力涌入的瞬间,舰身的狼头图腾全部亮起,与海底战狼星舰的残骸产生共鸣,“守星人说对了,它们本就是一体的。”

星舰顺着裂缝滑入海底洞穴时,林辰终于看清了全貌:这座洞穴是天然形成的星力漩涡,中央的战狼星舰残骸足有百米长,舰首的狼头雕像虽布满锈迹,眼窝处的红光却依旧锐利,正死死盯着闯入者。而在星舰周围,无数水晶柱拔地而起,柱身镶嵌的星核碎片正在发光,拼出与石城圣殿相同的星门轮廓——只是这个星门的中央,嵌着块暗紫色的晶石,晶石里封存着一缕黑色的星力,像凝固的血液。

“那是混沌星骸的核心。”墨老的声音带着震惊,“有人用它污染了战狼星舰的能量源。”

阿雅突然挣脱林辰的手,跌跌撞撞地跑向洞穴深处。她掌心的魂核正发出灼热的温度,牵引着她走向星舰残骸的侧翼——那里有个半开的舱门,舱门边缘的狼头纹路上,沾着与苏沐月相同的冰蓝色血迹。

“这里有冰凰族的气息。”苏沐月快步跟上,指尖抚过舱门的血迹,冰蓝色的能量突然迸发,在空气中拼出串古老的符文,“是我母亲的笔迹,她说……星舰里藏着净化混沌的密钥。”

林辰推开舱门的瞬间,一股腐朽的金属味扑面而来。舰舱内的控制台早已锈迹斑斑,但中央的水晶台面上,却摆放着块巴掌大的蓝色水晶,水晶里封存着一缕淡金色的光流,像缩小版的战狼魂核。

“这是星核结晶。”墨老的声音带着激动,“战狼当年将部分力量封存在这里,用来镇压混沌星骸的扩散。”

阿雅的魂核与水晶相触时,整个舰舱突然剧烈震动。水晶台下方的地板裂开,露出底下密密麻麻的管道,管道里流淌的暗紫色液体正在沸腾,顺着管壁渗出黑色的雾气——那些雾气接触到空气的瞬间,竟化作无数细小的机械虫,扑向最近的林辰。

“是赵家的蚀星虫。”苏沐月挥出冰凰血脉,将机械虫冻结成冰雕,“它们以星力为食,一旦钻进体内,会把星脉啃成碎片。”

林辰的金色星力撞上黑色雾气时,雾气突然炸开,化作张巨大的人脸,发出刺耳的尖啸:“战狼的余孽,也敢来抢星核结晶?”

“是赵家主的意识投影。”墨老的声音带着警惕,“他在通过蚀星虫远程操控这里。”

人脸突然化作无数触须,卷向中央的水晶台。阿雅扑过去抱住水晶,魂核爆发出刺眼的光芒,将触须烧成灰烬。但更多的蚀星虫正从管道里涌出,在舱壁上拼出赵家的族徽——一只缠绕着锁链的鹰隼。

“放弃吧。”人脸的声音带着嘲弄,“这颗星球的星脉早就被我改造了,你们的星力越强,蚀星虫繁殖得越快。”

林辰突然注意到,水晶台边缘刻着行细小的符文,与守星人石城星核柱底部的名字一模一样。他指尖的星力顺着符文游走,竟在台面上拼出完整的星图——蓝水星的星脉分布,赫然是战狼魂核的镜像投影。

“原来如此。”林辰突然笑了,金色翅膀拍打出灼热的气浪,将蚀星虫逼退三尺,“你以为改造了星脉,其实是在帮我们激活战狼的防御机制。”

他拽过苏沐月的手,将冰蓝色的血脉引向水晶台:“冰凰的血脉能冻结混沌能量,阿雅的魂核能引导战狼之力,我们三个的星力合在一起,就是净化密钥。”

苏沐月的冰蓝色血脉与水晶相触的瞬间,水晶里的淡金色光流突然暴涨,顺着她的手臂涌入林辰体内。林辰将两种能量融合,注入阿雅的魂核,小姑娘的身体突然浮起,魂核在她掌心旋转成金色的旋涡,将周围的蚀星虫全部吸了进去。

“不!”人脸发出凄厉的尖叫,触须般的雾气疯狂撞击舱壁,却被突然亮起的图腾纹路弹回,“我的星脉改造……”

“你改造的不是星脉,是战狼设下的牢笼。”林辰看着水晶台下方的管道开始崩裂,暗紫色液体正在凝固成黑色的晶体,“这些蚀星虫,其实是被混沌能量污染的守星人后裔。”

管道崩裂的瞬间,无数半机械半人的残骸从里面滚落,他们的胸口都刻着狼头图腾,却被金属板覆盖,眼睛的位置嵌着与蚀星虫相同的红色晶体。阿雅的魂核突然发出悲鸣,那些残骸胸口的图腾竟开始发光,与魂核产生共鸣。

“他们还活着。”阿雅的声音带着哭腔,小手抚摸着最近的残骸,“他们在等魂核唤醒。”

林辰突然明白守星人预言的真正含义。战狼当年留下的不是军队,而是需要守护的族人——这些被赵家改造成蚀星虫母体的守星人后裔,才是打开战狼舰队的真正钥匙。

人脸的尖叫越来越凄厉,蚀星虫的数量却在减少。水晶台里的淡金色光流顺着星脉蔓延,所过之处,暗紫色液体纷纷凝固,机械虫化作无害的金属粉末。当最后一只蚀星虫消失时,人脸突然扭曲成痛苦的表情:“你们毁了我的计划……赤焰星系的星核提炼厂,会让你们付出血的代价!”

投影消失的瞬间,整个洞穴开始坍塌。林辰抱起阿雅,拽着苏沐月冲向星舰,身后的战狼星舰残骸突然亮起,舰首的狼头雕像眼窝红光暴涨,将周围的水晶柱全部吸了过来,在他们身后筑起防御屏障。

“它在保护我们。”苏沐月回头望去,那些被吸过去的水晶柱正在重组,竟在战狼星舰周围拼出完整的星门,“它要启动了。”

星舰冲出洞穴时,林辰看见海底的战狼星舰正在缓缓上浮,舰身的机械接口处,守星人后裔的残骸正在剥落金属板,露出底下重新发光的狼头图腾。无数金色的光流从星舰延伸向天空,与蓝水星的星轨交织成巨大的狼头,发出响彻云霄的狼啸。

“反抗军的信号。”林辰看着驾驶台突然亮起的通讯器,屏幕上跳出串坐标,标注在最大的水晶岛屿中央,“他们早就知道这里的事。”

星舰降落在岛屿的水晶码头时,一群穿着蓝色制服的人正举着武器等候。为首的是个独眼的中年男人,脸上有块星形的疤痕,腰间挂着块与战狼星舰图腾相同的玉佩。

“我是蓝水星反抗军首领,雷。”男人的声音低沉有力,独眼盯着林辰身后的狼头图腾,“守星人说的血脉继承者,果然来了。”

苏沐月注意到,雷的制服袖口绣着半只冰凰,与她母亲留下的披风图案正好吻合。她刚要开口,雷突然单膝跪地,将玉佩举过头顶:“冰凰大人的后裔,终于等到您了。”

通讯器突然发出急促的警报声。雷的副官冲过来,脸色惨白:“首领,赤焰星系的舰队正在跃迁,他们的目标是……战狼星舰!”

林辰看向海面,那艘苏醒的战狼星舰正悬浮在半空,舰身的图腾与蓝水星的星轨完全同步,像颗即将升空的金色太阳。而在星球的大气层外,无数暗紫色的光点正在汇聚,那是赵家的星舰群——它们的舰首,都安装着与蚀星虫相同的钻头。

“他们想强行夺取战狼星舰的控制权。”林辰握紧腰间的长刀,金色星力在掌心流转,“雷,反抗军有多少能战斗的星舰?”

雷站起身,独眼闪过厉色:“加上刚唤醒的三艘战狼护卫舰,一共十二艘。但赵家来了三十艘主力舰,还有……星核巨兽。”

他调出星图,屏幕上赫然出现一头缠绕着暗紫色光带的巨型生物,它的身体由无数星核碎片拼接而成,头部嵌着块与人脸投影相同的混沌晶石。

“那是用百颗星球的星核熔铸的怪物。”雷的声音带着凝重,“赵家主花了十年才培育出来,专门用来摧毁战狼遗迹。”

阿雅突然拽了拽林辰的衣角,魂核投射出的影像里,战狼星舰的舰桥正在重组,那个穿蓝色长裙的少女虚影正站在控制台前,指尖的光流与三艘护卫舰产生共鸣。

“她是战狼星舰的AI核心,代号‘蓝溪’。”墨老的声音带着释然,“当年战狼战死前,将部分意识封存在这里,就是为了等待今天。”

林辰突然看向雷腰间的玉佩:“这玉佩能启动护卫舰的武器系统,对吗?”

雷一愣,随即点头:“守星人说过,只有战狼血脉和冰凰后裔同时注入星力,才能激活主炮。”

苏沐月突然握住林辰的手,冰蓝色的血脉与金色星力交织,注入雷的玉佩。玉佩亮起的瞬间,三艘战狼护卫舰突然调转炮口,舰首的狼头图腾张开,露出里面闪烁着金色光芒的主炮。

“蓝溪传来消息,她能操控战狼星舰撞向星核巨兽。”雷的副官突然喊道,“但需要有人在外部清理干扰的敌舰!”

林辰登上守星人送的星舰时,看见阿雅正趴在驾驶台上,小手贴着操控台的狼头标志。魂核与星舰的能量源完全同步,将战狼星舰的实时影像投射在舱壁上——蓝溪的虚影正在调试主炮,她的裙摆飘动间,露出脚踝上与阿雅相同的星核印记。

“原来阿雅的印记,是战狼星舰的操控密钥。”苏沐月的冰蓝色眸子里闪过恍然,“赵家想要的,从来都是能指挥舰队的AI核心。”

星舰升空的瞬间,赵家的舰队已经突破大气层。暗紫色的光束如雨般落下,水晶岛屿的防御罩在撞击下泛起涟漪,无数反抗军的小型战机像飞蛾般冲向敌舰,却被星核巨兽的光带撕碎。

“集中火力打它的晶石!”林辰将星力注入主炮,舰首的狼头图腾发出咆哮,金色的光束撕开暗紫色的光带,擦过星核巨兽的头部,“那是它的能量核心!”

三艘战狼护卫舰同时开火,金色的光束在星核巨兽身上炸开,却没能伤及核心。巨兽发出震耳欲聋的咆哮,身体突然分裂成无数碎片,每个碎片都化作小型的机械兽,扑向最近的战狼星舰。

“是蚀星虫的放大版。”苏沐月的冰凰血脉在舱内展开,形成巨大的冰盾,挡住扑来的机械兽,“它们在吸收星舰的能量!”

林辰突然注意到,机械兽的外壳上刻着与守星人相同的图腾,只是图腾的眼睛位置,嵌着赵家的鹰隼标志。他将阿雅的魂核贴近操控台,星舰突然发出狼啸般的声波,那些机械兽听到声音后竟开始停滞,外壳上的鹰隼标志逐渐淡化。

“它们还保留着守星人的意识!”林辰大喜过望,将魂核的能量通过星轨扩散出去,“蓝溪,用战狼星舰的声波共鸣!”

战狼星舰突然发出低沉的嗡鸣,声波顺着星轨蔓延,所过之处,机械兽的外壳纷纷裂开,露出里面挣扎的守星人后裔——他们的身体虽已半机械化,但胸口的狼头图腾仍在发光,与魂核产生共鸣。

“净化开始了。”阿雅的声音带着稚嫩的坚定,魂核在她掌心旋转成金色的旋涡,将那些机械兽残骸全部吸了进去,“他们会变回原来的样子。”

星核巨兽的碎片越来越少,只剩下中央的混沌晶石悬浮在半空。赵家主的声音突然通过所有星舰的通讯器响起:“以为这样就能赢了?我在晶石里埋了星核炸弹,一旦引爆,整个蓝水星都会变成宇宙尘埃!”

战狼星舰突然加速冲向晶石。蓝溪的虚影出现在林辰的星舰屏幕上,她的身体正在变得透明,裙摆化作无数光流,注入战狼星舰的引擎:“我会用星舰的核心能量封印炸弹,你们快带大家离开!”

“不行!”阿雅突然哭喊起来,魂核投射出蓝溪的记忆碎片——三千年里,AI核心独自守护着战狼星舰,修复着被混沌污染的星脉,甚至不惜用自身能量维系守星人后裔的意识,“你会消失的!”

蓝溪的虚影笑了,像穿透时光的阳光:“战狼说过,守护者的使命不是永恒存在,而是让希望延续。”她的指尖指向林辰,“血脉继承者,带着他们回家吧。”

战狼星舰撞上混沌晶石的瞬间,爆发出足以照亮整个星系的光芒。金色的光流形成巨大的茧,将晶石包裹其中,那些企图逃逸的赵家星舰被光流触及,瞬间化作金色的星尘,融入蓝水星的星轨。

当光芒散去时,战狼星舰已经消失,只留下颗悬浮在半空的金色水晶,水晶里封存着混沌晶石的残骸,像颗被驯服的星辰。三艘战狼护卫舰围绕着水晶旋转,舰身的图腾与蓝水星的星轨完全融合,在天空中拼出完整的战狼徽记。

林辰的星舰降落在水晶岛屿时,雷正带着反抗军掩埋牺牲者的遗体。那些被净化的守星人后裔围坐在金色水晶周围,用古老的语言吟唱着战歌,他们胸口的狼头图腾与水晶的光芒同频共振。

“蓝溪没有消失。”阿雅突然举起魂核,魂核里映出蓝溪的虚影,正坐在战狼星舰的控制台前,对着他们挥手,“她和星舰的核心融为一体了,以后会一直守护着蓝水星。”

苏沐月走到雷身边,看着他制服上的冰凰标志:“我母亲……是不是来过这里?”

雷从怀里掏出块冰蓝色的水晶,里面封存着缕金色的光流:“冰凰大人三百年前来过,她说如果有天她的后裔带着战狼血脉来到这里,就把这个交给你们。”水晶投射出段影像——苏沐月的母亲站在战狼星舰前,将冰凰血脉注入舰身,“她说,混沌能量的源头在赤焰星系的星核提炼厂,那里有赵家主的本体。”

林辰接过水晶,金色星力与冰蓝色血脉同时注入,水晶突然化作枚徽章,别在他的胸前——徽章的正面是狼头与冰凰交缠的图腾,背面刻着行小字:“星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