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金色徽章背面的“星轨”二字尚未显全,林辰的星舰突然剧烈震颤。舱壁星图投影上,蓝水星的轨道正在偏移——那颗封存混沌晶石的金色水晶正释放出强大引力,将周围星尘吸附成螺旋状光带,像条拖拽星球的尾巴。

“是蓝溪在调整星轨。”阿雅的魂核突然发烫,投影出的影像里,战狼星舰的AI核心正站在水晶屏障前,指尖光流与三艘护卫舰形成三角阵列,“她在为我们开辟跃迁航道。”

雷的通讯器突然响起急促蜂鸣,副官的声音带着喘息:“首领,赤焰星系的星门坐标变了!他们把提炼厂的防御罩改成星核捕集网,任何靠近的星舰都会被吸进去分解成能量!”

苏沐月盯着星图上闪烁的红点,冰蓝色眸子里泛起寒意:“我母亲的影像里提过,赵家主用百颗死星残骸筑成提炼厂,整个星系的星脉都被改造成输送混沌能量的管道。”

林辰将金色徽章别在驾驶台中央,星舰控制台突然弹出全息键盘,屏幕自动生成跃迁参数。徽章背面的字迹终于完整显形——“星轨交汇之处,便是混沌归墟之时”。

“归墟……”墨老的声音带着沉吟,“古星图记载,赤焰星系中心有片天然星核墓地,那里的引力能吞噬一切能量体。战狼当年就是想把混沌星骸引入归墟,可惜功败垂成。”

星舰发出低沉嗡鸣,蓝溪的虚影透过通讯器传来:“跃迁航道已稳定,预计三小时后抵达赤焰星系外围。提醒你们,赵家主在提炼厂底层藏了‘星核之心’,那是用他自己的星脉与混沌晶石融合而成的,毁掉它,所有被污染的星脉都会回溯净化。”

阿雅突然抓住林辰的手腕,魂核投射出破碎画面:昏暗的提炼厂里,无数半机械的守星人被铁链锁在能量柱上,胸口插着透明导管,淡金色星力顺着导管流向中央暗紫色晶石——晶石周围环绕着十二道冰蓝色光环,像被囚禁的星辰。

“那是冰凰族的封印术。”苏沐月的指尖泛起冰晶,“我母亲当年为了阻止混沌扩散,用血脉布下十二重封印,可惜还是被赵家主破了十道。”

雷突然拍响控制台:“反抗军的星舰已经完成补给,三艘战狼护卫舰的主炮充能完毕。林辰,需要我们先去撕开捕集网吗?”

林辰看着屏幕上缓缓旋转的金色水晶,突然摇头:“蓝溪说过,战狼护卫舰的引擎能与归墟的引力产生共振。我们需要它们做诱饵,把提炼厂的能量引向星核墓地。”

跃迁倒计时的数字开始跳动。阿雅从背包里掏出块巴掌大的水晶碎片,那是她从海底洞穴捡来的,碎片里封存着缕蓝溪的光流。“这个能暂时屏蔽混沌能量的探测。”小姑娘把碎片塞进林辰掌心,“蓝溪说,赵家主最忌惮的就是战狼与冰凰的合力。”

星舰冲进跃迁航道的瞬间,林辰看见蓝水星的金色水晶突然炸裂成无数光点,像场盛大的星雨。三艘战狼护卫舰的舰身亮起狼头图腾,正迎着赤焰星系的方向加速,雷的反抗军舰队呈雁形阵列紧随其后,舰首炮口泛着冷光。

跃迁通道里的光影飞速掠过。苏沐月突然按住林辰的手,冰蓝色血脉在两人交握处凝成冰晶:“我刚才在雷的制服里看到半块星图,上面标注的归墟入口,正好在提炼厂的正下方。如果能把星核之心引入归墟……”

“就能让混沌能量自相吞噬。”林辰握紧她的手,金色星力与冰蓝色血脉交织成螺旋状光带,“就像蓝水星的水晶屏障那样,用引力做牢笼。”

三小时后,星舰冲出跃迁通道。舷窗外的景象令人窒息:赤焰星系的恒星是团燃烧的暗紫色火球,周围环绕着十二颗死寂的行星,每颗行星表面都布满蛛网状能量管道,管道末端连接着中央那颗巨型金属星球——提炼厂的外壳闪烁着暗紫色电弧,无数扭曲的星核碎片像肉瘤般嵌在上面,正缓缓蠕动。

“捕集网启动了!”雷的声音透过通讯器传来,“三艘护卫舰已经开始佯攻,你们趁机从第四象限的陨石带潜入!”

林辰操控星舰钻进漂浮的陨石群。这些陨石表面覆盖着层淡金色粉末,星舰探测仪显示,那是被分解的星舰残骸——其中有块碎片上刻着半只冰凰,与苏沐月母亲披风上的图案完全吻合。

“我母亲来过这里。”苏沐月的声音带着颤抖,指尖抚过屏幕上的碎片影像,“她的星舰……”

阿雅突然指向陨石带深处:“看那里!”

星舰的探照灯照出片凹陷的陨石坑,坑底躺着艘残破的冰蓝色星舰。舰身的冰凰图腾虽已褪色,但驾驶舱的玻璃上,仍残留着十二道爪痕——那是冰凰族在绝境中留下的求救信号。

林辰将星舰停在坑边,带着苏沐月登上残骸。驾驶舱里的控制台早已锈迹斑斑,但中央的水晶记录仪还在微弱发光。苏沐月将血脉注入记录仪,屏幕突然亮起,映出三百年前的影像:

冰蓝色的星舰正在提炼厂外围挣扎,苏沐月的母亲站在驾驶台前,冰蓝色长发被能量乱流吹得狂舞。她的手臂上插着根暗紫色导管,混沌能量正顺着血管蔓延。“十二重封印撑不了多久……”她对着记录仪轻声说,指尖的冰晶落在控制台的星图上,“若有天冰凰与战狼的后裔同来,记住,星核之心的封印在提炼厂的第十二层,那里的能量柱刻着守星人的血脉密码……”

影像突然剧烈晃动。道暗紫色光刃刺穿驾驶舱,赵家主的身影出现在镜头前,他的右手已经变成机械爪,爪尖滴落的暗紫色液体正腐蚀着金属地板。“冰凰,你的血脉倒是不错的封印材料。”他掐住女人的脖颈,将她拖向镜头外,“等我炼化了你的星脉,这十二重封印就成了最好的能量转换器。”

记录仪的最后画面,是女人挣脱束缚时甩出的冰凰羽毛,羽毛在空中划过弧线,正好落在星核之心的封印阵上——十二道冰蓝色光环突然亮起,将赵家主的机械爪弹开三尺。

“那道羽毛是钥匙!”苏沐月突然攥紧拳头,冰蓝色血脉在掌心凝成羽毛形状,“我母亲把最后两道封印的密钥藏在了星核之心的光环里!”

林辰突然注意到驾驶舱的角落有个暗格。打开暗格的瞬间,股淡金色星力扑面而来——里面躺着块巴掌大的狼头令牌,令牌背面刻着守星人的古老文字:“以战狼之名,启十二星门”。

“这是打开提炼厂底层的钥匙。”墨老的声音带着激动,“守星人当年协助冰凰布下封印,这令牌能暂时屏蔽能量柱的防御机制。”

星舰突然发出刺耳的警报。雷的通讯器传来爆炸声:“林辰!捕集网是活的!它在吸收护卫舰的能量壮大自己!我们……啊!”

通讯突然中断。星舰的探测仪显示,三艘战狼护卫舰中有两艘已经失去信号,剩下的那艘正拖着浓烟撞向提炼厂的外壳,舰首的狼头图腾爆发出最后的强光,在捕集网上撕开道转瞬即逝的裂口。

“是蓝溪!”阿雅指着屏幕上的光点,“她在用护卫舰的核心能量冲击缺口!”

林辰猛地将狼头令牌拍在驾驶台,星舰的引擎爆发出轰鸣:“苏沐月,准备好你的血脉!我们要在裂口关闭前冲进去!”

星舰像道金色的闪电,穿过陨石带冲向提炼厂。接近捕集网的瞬间,苏沐月展开冰凰血脉,舰身覆盖上层厚厚的冰晶——那些暗紫色的电弧触到冰晶,竟像遇到克星般退缩,在网面上烧出片空白。

“我母亲的封印术能克制混沌能量!”苏沐月的冰蓝色眸子里闪过决然,“林辰,把星力注入我的血脉,我们能撑到裂口!”

林辰展开金色翅膀,星力顺着羽翼边缘注入苏沐月的掌心。冰蓝色的冰晶突然泛起金光,在舰身前凝成巨大的凤凰虚影,虚影张开双翼,竟硬生生将捕集网的裂口撑大了三倍。

星舰擦着提炼厂的外壳冲进内部航道时,林辰看见无数金属管道从舱壁伸出,管道里流淌的暗紫色液体中,漂浮着半透明的星核碎片——那些碎片里隐约能看到守星人的面容,像被凝固的灵魂。

“这里的每根管道都是条星脉。”墨老的声音带着沉重,“赵家主把活星的星核挖出来,用混沌能量强行催化成能量源,这些守星人后裔就是……”

阿雅突然捂住嘴,魂核投射出的影像里,管道尽头的能量柱正在收缩,每个柱体里都嵌着个蜷缩的身影——他们的身体已经与金属融合,只有胸口的狼头图腾还在微弱发光,像濒死的心跳。

星舰突然被股巨力拽向侧方。林辰猛打方向盘,舰身擦着根能量柱掠过,柱体表面的透明舱里,个须发皆白的老者正缓缓抬头,他的眉心嵌着块淡金色的星核碎片,碎片上刻着守星人的首领图腾。

“是守星人的大长老!”林辰的星力突然躁动,“他还活着!”

老者似乎感应到什么,枯槁的手指在舱壁上划出符文。星舰的控制台突然弹出份地图,标注着通往第十二层的秘密通道——通道入口处闪烁着狼头与冰凰交缠的印记。

“他在用最后的星力给我们指路。”苏沐月的声音带着哽咽,“这些能量柱不只是能量源,还是……囚笼。”

星舰顺着秘密通道下降时,舱壁的金属板突然裂开,无数机械臂从裂缝中伸出,臂端的钻头闪烁着暗紫色的光芒。阿雅将魂核贴在操控台,狼头图腾突然亮起,机械臂接触到光芒的瞬间纷纷熔断,断口处渗出金色的液体,像星脉的血液。

“战狼的星力能净化被改造的机械体。”林辰握紧腰间的长刀,“看来赵家主把提炼厂改造成了半机械的活物。”

通道尽头突然出现道合金门,门上刻着十二道环形凹槽。苏沐月取出冰凰羽毛,羽毛接触凹槽的瞬间,门面上浮现出十二道冰蓝色的光环——其中十道已经黯淡,只有两道还在微弱闪烁。

“剩下的两道封印,需要我们的星力同时激活。”苏沐月将掌心贴在第一道光环上,冰蓝色的血脉缓缓渗入,“林辰,用战狼的星力守住第二道,不能让混沌能量趁虚而入。”

林辰的金色星力注入第二道光环时,合金门突然剧烈震动。门后的通道里传来沉重的脚步声,地面的金属板随着脚步起伏,像某种巨型生物的呼吸。

“是赵家主的改造卫队。”墨老的声音带着警惕,“他们的身体里都植入了蚀星虫的卵,一旦被星力击中就会爆炸,释放混沌孢子。”

阿雅突然指着魂核投影:“看他们的脖子!”

屏幕上的改造人脖颈处,都戴着暗紫色的项圈,项圈上刻着与星核之心相同的纹路。苏沐月的冰眸骤然紧缩:“那是能量抑制器,他们是被强行控制的!”

合金门缓缓开启的瞬间,林辰突然拽过苏沐月的手,将两人的星力合二为一注入光环。冰蓝色与金色交织的光浪顺着通道席卷而出,改造人的项圈在光浪中纷纷碎裂,露出底下淡金色的守星人图腾。

“是守星人的战士!”阿雅的魂核发出清亮的嗡鸣,“他们还有意识!”

为首的改造人突然单膝跪地,机械臂的关节处弹出块水晶碎片:“血脉继承者,大长老让我们等您很久了。星核之心的封印在第十二层的星核塔,赵家主的本体就在塔顶。”

星舰驶入第十二层的瞬间,林辰终于看清了提炼厂的全貌:这是座直径万米的圆形空间,中央矗立着十二根螺旋状的能量柱,柱顶的暗紫色光流汇聚成直径千米的球体——星核之心正悬浮在球体中央,十二道冰蓝色光环只剩最内层两道还在闪烁,像风中残烛。

球体周围环绕着无数透明舱室,每个舱里都躺着位冰凰族人,她们的胸口插着能量导管,淡蓝色的血脉正顺着导管流向星核之心。苏沐月的指尖突然颤抖——最靠近球体的舱室里,躺着个与她容貌七分相似的女子,正是她失踪多年的母亲。

“母亲!”苏沐月的冰凰血脉突然失控,舱壁上瞬间凝结出冰刺,“赵家主把她们当成了封印的祭品!”

星核之心突然剧烈跳动。暗紫色的球体表面裂开无数缝隙,赵家主的身影从裂缝中浮现,他的身体已经半机械化,左臂化作暗紫色的巨爪,胸口嵌着块与星核之心同源的晶石,晶石周围缠绕着冰蓝色的锁链。

“来得正好。”赵家主的声音带着金属摩擦的刺耳,“冰凰的后裔加上战狼的血脉,正好能补全最后两道封印——不,应该说是能量转换器。”

他突然抬起巨爪,十二根能量柱同时爆发出暗紫色的光流:“你们以为毁掉星核之心就能净化星脉?太天真了!我早就把它与整个赤焰星系的星核网连在了一起,它毁灭的瞬间,百颗星球的星脉都会跟着崩塌,到时候整个星域都会变成混沌的乐园!”

阿雅的魂核突然发出强光。战狼星舰的AI核心透过投影喊道:“他在撒谎!星核之心的能量逆流时,归墟的引力会自动启动净化程序!林辰,用狼头令牌插入星核塔的基座!”

林辰甩出令牌的瞬间,赵家主的巨爪突然挥来。苏沐月展开冰盾护住令牌,却被光流震飞出去,撞在母亲的舱室上——舱壁的玻璃应声碎裂,冰凰族人的手掌突然贴在她的后背,淡蓝色的血脉顺着接触点涌入她的体内。

“母亲!”苏沐月的冰蓝色眸子里泛起泪光,十二道冰蓝色的光环突然在她身后展开,“十二重封印,从来都不是用血脉布下的,是用……母爱!”

星核之心周围的光环突然暴涨。赵家主的巨爪被弹回,胸口的晶石泛起裂纹:“不可能!我明明……”

“你破的只是表象。”苏沐月的声音带着冰寒,十二道光环在她掌心凝成冰凰虚影,“冰凰族的封印,是以心脉为引,以母爱为锁。我母亲留了最后一道封印在我体内,就是等今天!”

林辰趁机将狼头令牌插入星核塔基座。整座提炼厂突然剧烈震颤,地面裂开无数缝隙,归墟的引力从裂缝中喷涌而出,像无数只无形的手拉扯着暗紫色的光流。

“守星人,启动净化程序!”林辰对着通讯器大喊。

改造人们同时按下机械臂的按钮。能量柱的导管突然反向喷射,淡金色的星力顺着管道回流,守星人后裔的舱室纷纷亮起,胸口的狼头图腾与归墟的引力产生共鸣。

赵家主的身体突然开始崩解。他看着胸口裂开的晶石,发出不甘的咆哮:“我经营了三百年!凭什么输给你们这些毛头小子!”

他突然冲向苏沐月的母亲,巨爪直指舱室:“就算毁灭,我也要拉个垫背的!”

阿雅突然扑到控制台前,将魂核嵌入能量槽。战狼护卫舰的主炮光束透过提炼厂的裂口直射而入,精准地击中赵家主的后背——光束中夹杂着蓝溪的光流,像把金色的手术刀,瞬间剥离了他体内的混沌晶石。

“战狼的净化之光……”赵家主的身体在光束中化作星尘,只留下块淡金色的星核碎片,“原来……战狼早就留了后手……”

星核之心的暗紫色球体突然收缩,十二根能量柱同时爆发出刺眼的光芒。苏沐月的母亲从舱室中缓缓浮起,冰蓝色的长发与女儿的发丝交缠,母女俩的手掌贴在星核之心的表面,最后两道光环突然合一,化作道横贯天地的光柱。

“归墟的引力开始生效了!”墨老的声音带着激动,“快让星舰升空!”

林辰操控星舰冲向裂口,身后的星核塔正在坍塌,归墟的引力形成巨大的旋涡,将所有暗紫色的光流吸入其中。那些被净化的守星人战士抱着冰凰族人的舱室,跟着漩涡边缘的光流缓缓下沉——他们要留在归墟边缘,用最后的星力守护净化后的星脉。

星舰冲出提炼厂时,林辰看见赤焰星系的恒星正在恢复正常的橙黄色,十二颗死寂的行星表面,开始渗出淡绿色的星苔。三艘战狼护卫舰的残骸正在重组,蓝溪的虚影站在重组的舰桥上,对着他们挥手道别。

雷的反抗军舰队已经在星系外围等候。通讯器里传来雷的笑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