屏幕中央,那张代表着血之瞳的蓝色卡牌,正在幽幽旋转。
【当前血之瞳卡牌进度:100%】
“一百了?”
赵昊略感意外。
他昨夜睡前瞥了一眼,进度条分明还停在33%。
没想到这才一夜过去,进度条居然直接拉满了。
看来系统选中的目标,和抽到的超凡卡牌契合度很高啊。
他指尖轻点,开启了昨夜的“事件回放”。
一段经过加速处理的视频在屏幕上播放。
画面以夜神樱的视角展开。
从她孤身一人走进樱川公园坐在秋千上发呆,到被联合突击队差点捕获时血之瞳进化到第二阶段。
血之领域内的死亡轮回和角斗场中猫戏老鼠,导致联合突击队差点全军覆没。
画面最后,定格在血舞散去,尸横遍野的公园和抱着永山葵优雅离去的血色身影上。
赵昊摸了摸下巴,原来是夜神樱将血之瞳进化到第二阶段的同时又和樱花国官方进行了一场惨烈的碰撞。
难怪能一步到位。
APP弹出新的提示打断了他的思绪。
【是否抽取新的超凡卡牌。】
来了。
赵昊嘴角微扬,毫不犹豫地点下了“抽取”。
屏幕上,无数卡牌如流光般飞速闪过,最终,一张散发着绿光的卡牌缓缓停在了屏幕中央。
卡牌的边框是古朴的木纹,牌面上,是一个穿着樱花国古代剑道服的男人。
他面容清癯,神情温和,一头乌黑长发,被简单地束在脑后。
耳垂上悬着一对日轮花纸耳饰,腰间佩着一柄朴实无华的太刀。
最吸引人的,是他那双一黑一白的眼睛。
【恭喜获得绿色优秀传承卡:继国原一(改)】
【介绍:传说中的剑士,天生拥有一双魔眼,全集中呼吸法的创始者】
赵昊的眼中闪过一丝兴奋。
人物传承卡,按照app的说明,能让继承者完美复刻卡牌角色的一切能力与技艺。
【请选择系统赋予或手动赋予】
“手动赋予。”
如果没看过昨晚的回放,赵昊估计会直接让系统匹配人选。
但看过回放后,他心里已经有了明确的目标。
那个代号“鹰眼”,真名叫做永山隼人的男人。
一个对超凡力量无能为力,只能眼睁睁看着愿意为自己付出一切的女孩在面前被杀死的普通人。
当普通人获得能够匹敌超凡的能力,不知道双方会激发出多么强烈的碰撞。
赵昊的嘴角忍不住微微上扬。
这出戏,光是想想,就令人无比期待。
APP在他选择后,便将卡牌收纳进仓库,并提示他届时只需对准目标,心中默念即可完成赋予。
赵昊满意地关掉APP。
他看了一眼日历。
刚好下周,土拨鼠要去樱花国参加漫展。
自己正好可以陪她走一趟,顺便近距离观赏一下由自己亲手创造的超凡出演的这出大戏。
……
东京大学附属医院,特护病房。
阳光穿过百叶窗的缝隙,在雪白的床单上切割出几道明暗交错的光影。
永山隼人醒了。
星野凛司得到消息,第一时间推掉了所有会议,带着慰问品赶了过来。
“病人醒是醒了,但目前状态很糟糕。”
专门负责的护士在病房门口小声地向他汇报。
“不吃不喝,也不说话,就这么睁着眼睛一直盯着天花板,我们怎么叫他都不搭理我们。”
星野凛司沉默地点了点头,示意自己明白。
“打扰了。”
他轻轻敲了敲门。
果然没有传来任何回复。
“永山君,失礼了,我是对空六科的副科长星野凛司。”
星野凛司推门而入的同时自我介绍道。
病床上,永山隼人双目空洞地凝望着天花板,眼眶深陷,嘴唇干裂,整个人就像一具被抽走了灵魂的躯壳。
如果不是胸口还有微弱的起伏,几乎会让人以为他已经死了。
星野凛司将慰问的果篮放在床头柜上,仔细的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西装。
站在永山隼人床头深深地地鞠了一躬。
“永山君,此次事件,全部责任在我。”
他的声音里,满是无法掩饰的愧疚。
“是我麾下的情报部门出现了无可挽回的重大失误,未能提前得到目标拥有恐怖能力的消息,最终导致了行动的惨败,以及……联合突击队所有队员的牺牲。”
床上的人,依旧毫无反应,连眼珠都未曾转动。
星野凛司直起身,沉默了片刻,拉过一张椅子在床边坐下。
他拿起一个苹果,用水果刀仔细地削着皮。
“你接下来会有一段很长的假期,好好休息,什么都不用去想。”
“除了这次行动的补贴、奖金加倍,还有一笔巨额的补偿金,很快就会打到你的账户上。”
一整个苹果皮被完整地削下,他将果肉切成大小均匀的小块,装进盘中,插上一根牙签,轻轻推到永山隼人的手边。
“我知道这些物质上的补偿弥补不了你的精神损失,但是……”
话未说完。
永山隼人不知从哪里来的力气,一只手闪电般地伸出,一把掐住他的脖子,将他整个人从椅子上拽了起来!
他那双空洞的眼睛里此刻燃起了疯狂的血丝。
他死死地盯着星野凛司,干裂的嘴唇里发出野兽般嘶哑的咆哮。
“我什么都不要!把葵……把葵还给我!”
那声音里蕴含的痛苦与绝望,不禁让星野凛司疑惑他到底是经历了什么才能变得这样。
守在门口的两名保镖闻声,立刻破门而入,神色紧张地想要上前控制永山隼人。
“都......都别动!”
星野凛司艰难的抬手制止了他们。
他任由永山隼人揪着自己的领带。
“永山君……打我也好…… 骂我也罢……”
他看着那双通红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道。
“只要能......让你好受点。”
永山隼人掐着他脖子的手在剧烈地颤抖,胸膛疯狂起伏,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声响,像一头濒死的野兽。
但最终,那股疯狂的力气还是潮水般退去。
他无力的松开手松瘫回床上,整个人缩到被子里,剧烈地颤抖着,再无声息。
没有道歉。
只有压抑到极点的抽泣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