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清走进了卧室，换衣服。
她站在镜子前，指尖轻轻抚过身上那条红色的连衣裙。
这是她衣柜里最漂亮的一条裙子，布料柔软，裙摆轻盈，曾经是她最喜欢的款式。
——如果一定要死，至少死得体面一点。
窗外，丧尸的嘶吼声越来越近。
系统：【宿主，您真的不打算向沈烬求助吗？】
云清沉默了一会儿，轻轻摇头：【上辈子的“云清”背叛了他，他恨我是应该的。】
她深吸一口气，拿起桌上那把小水果刀，推开了房门。
走廊里一片昏暗，只有应急灯微弱的光线映出斑驳的墙壁。
远处，丧尸拖沓的脚步声和低吼声正在逼近。
云清站在沈烬的门前，抬起手，想要敲门——
可最终，她还是放下了。
她透过猫眼，隐约能看到里面有一道修长的身影。
——沈烬就在门后。
——他一定在看着她。
云清苦笑了一下，转身朝楼梯口走去。
既然他恨她，那她就主动消失好了。
至少……别让他亲自动手。
沈烬站在门后，透过猫眼，冷冷地看着云清。
她穿着一条大红色的裙子，黑发垂在肩头，背影单薄得像是随时会被风吹散。
——她竟然没有敲门。
——她竟然选择去死？
沈烬的手指无意识地收紧，指节泛白。
上一世，云清哭着求他救命，却在最后关头背叛他，让他被丧尸活活撕碎。
这一世，他本打算冷眼旁观她的死亡，甚至亲手送她一程。
——可她竟然不求他？
——她竟然宁愿自己去死？
沈烬的眼神阴鸷得可怕。
……凭什么？
她凭什么擅自决定自己的结局？
没有他的允许，她连死的资格都没有。
云清走到楼梯口，丧尸的低吼声已经近在咫尺。
她握紧水果刀，指尖微微发抖。
——她知道自己活不了。
——但她至少可以死得干脆一点。
她深吸一口气，正要迈步下楼——隔壁厚重的防盗门突然猛地打开了。
云清还没反应过来，一只冰冷的手已经扣住她的手腕，狠狠将她拽了回去！
“啊！”她惊呼一声，踉跄着跌进一个坚硬的怀抱。
沈烬单手扣着她的腰，另一只手“砰”地甩上门，眼神阴冷地盯着她。
“想死？”他嗓音低沉，带着危险的怒意，“我允许了吗？”
云清怔住。
——他……救了她？
沈烬冷笑一声，手指掐住她的下巴，强迫她抬头。
“云清，”他声音冰冷，一字一顿，“我救了你，你的命，已经是我的了。”
沈烬为什么救她？是因为他还没有报仇，没有折磨够她泄愤么？云清头皮发麻，但她退无可退。
“谢谢你又一次救了我……我该怎么报答你？”云清背紧贴着冰冷的门板，仰头看向沈烬。
“呵……."沈烬冷笑一声。
云清浑身发抖，指甲不自觉地陷进掌心，“对不起，我这就走，不打扰你了…..”她结结巴巴地说，她仓皇转身去拧门把手。
“你打算去哪里？你家窗户坏了。”沈烬的声音从背后贴上来，带着血腥味的呼吸喷在她耳后，“你还回得去？"
云清的手僵在半空。
隔壁适时传来玻璃碎裂的声响，混杂着丧尸兴奋的嘶吼，她家又有丧尸破窗而入。
“我…….”她喉头滚动，幼猫般呜咽了一声，“我没地方可去。”
云清低头小声道：“可以叨扰一晚么？明天我就自己出去找住的地方。”
沈烬气笑了。
末世，她一个女人，想活下去，只能去外头投靠那些幸存者。
她觉得，那些人比他好说话？
是什么给了她这样的错觉？这个无知的女人，她知道自己会面临什么么？
他就该看着她去送死。
“唔……”下巴突然传来剧痛。
沈烬戴着医用手套的右手掐住她，强迫她转头对视，“行，明天你自己去找死，我不拦着。”
月光斜射进来，将他眼底的偏执照得清清楚楚——那根本不是人类该有的眼神，更像是饿狼盯着爪下瑟瑟发抖的猎物。
“记住，”他拇指重重碾过她咬破的唇瓣，“你自己选的。”
沈烬甩开了她，走向厨房。
走廊尽头传来丧尸撞门的闷响。
云清顺着门板滑坐在地。
厨房那边飘来面条的香气。
这个刚刚威胁她的男人，此时正在煮晚饭。
她看着自己的小腿，那里不知何时多了道淤青——是方才挣扎时撞到的，她蹲下来揉了揉。
又疼又饿。
系统说，云清这具身体已经三天没吃饭了。
胃里空荡荡的，像是被火烧过一样，连吞咽口水都带着酸涩的疼。
她蜷缩在门边，不敢走进屋里，后背抵着沈烬家的大门，眼睛却目不转睛地盯着厨房的方向——那里飘来一阵阵食物的香气。
云清咽了咽口水。
“咕——”
她的肚子不争气地叫了一声，在安静的房间里格外明显。
沈烬背对着她站在灶台前，连头都没回，只是冷冷道：“看什么看，等着。”
云清立刻低下头，手指绞得更紧。
——饿，真的好饿。
但她不敢开口要吃的。
上辈子的“云清”背叛了他，这一世，他能让她进门，已经是天大的仁慈。
….虽然，是被他强行拽进来的。
"过来。”
沈烬的声音惊得她一颤。
云清抬头，看到他把一碗热腾腾的面放在桌上，眼神冷淡地看着她。
“吃。”
云清怔了怔，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给、给我的？”
沈烬冷笑：“不然呢，喂狗的？”
云清顾不上他的嘲讽，几乎是扑到桌前，面条上飘着翠绿的葱花，甚至还有两片薄薄的午餐肉。
云清抓起筷子，夹起面条就往嘴里塞。
面条烫得她舌尖发麻，但她根本顾不上，狼吞虎咽地往喉咙里咽。
好吃。
太好吃了。
她吃得急，差点噎住，却连咳嗽都不敢，硬生生把食物咽了下去。
沈烬站在一旁，面无表情地看着她。
云清后悔了，后悔没早点穿这条裙子出来求他，至少能吃顿饱饭，当个饱死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