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云清高声道，她眼睁睁看着从卧室冲出去的女人迎面撞上了一只腐烂的丧尸——那怪物是从破碎的窗口爬进来的，半边脸已经烂得露出白骨，浑浊的眼球挂在眼眶外，牙齿泛着黑黄的脓血。
女人甚至来不及尖叫，就被丧尸扑倒在地。
“救、救我——！”她的指甲在地板上抓出刺耳的刮擦声，瞳孔因为恐惧而放大。
云清的大脑一片空白，身体却先一步动了。
她抄起金属台灯架，三步并作两步冲上去，用尽全身力气砸向丧尸的后脑——“噗嗤！”
灯架的尖杆直接贯穿了丧尸的头颅，黑血和脑浆喷溅而出，有几滴甚至溅到了云清的脸上，温热腥臭。
丧尸抽搐了两下，终于不动了。
女人瘫软在地，胸口剧烈起伏，眼泪和鼻涕糊了一脸：“谢、谢谢……”
云清没有回应。
她的手抖得厉害，指节因过度用力而泛白，掌心被灯架的金属花纹硌出深红的印子，混合着丧尸黏腻的黑血，几乎握不住任何东西。
灯架“当啷”一声掉在地上，在死寂的房间里显得格外刺耳。
云清盯着地上那具不再动弹的丧尸尸体，喉咙发紧，呼吸急促得像是刚跑完一场马拉松。
——她杀了一只丧尸。
——用台灯架捅穿了它的脑袋。
这个认知让她胃部一阵痉挛，酸水涌上喉头，又被她硬生生咽了回去。
系统：【宿主，肾上腺素水平正在下降，建议深呼吸调整。】
云清深呼吸，视线无法从丧尸身上移开。那具尸体以一种扭曲的姿势趴着，灯架的金属杆还插在它的颅骨里，黑血缓缓在地板上蔓延，浸透了女人的裙角。
女人终于缓过神，颤抖着爬起来，抓住云清的裤脚：“求求你……带我走……”
云清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
——她自己都自身难保。
——怎么带别人？
沈烬倚在墙边，双臂抱胸，冷眼旁观这一切，“喂，你从窗户滚。”
“可，可是……”地上的女人犹豫着。
沈烬冷冷道：“那我就送你去见你的相好？”
女人连忙起身从窗户那里爬了出去，沈烬道：“十一楼的平台很大，摔不死人。”
他的目光落在云清发抖的手指上，又移到她苍白的唇瓣，最后定格在她被血染脏的衣角。
他嗤笑一声，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能让云清听见，“杀两只就没力气了？”
云清猛地抬头，对上他讥诮的眼神。
沈烬慢条斯理地走过来，马丁靴踩过丧尸蔓延的血迹，他弯腰拔出灯架，黑血顺着金属杆滴落。
“就这点本事，”他把长刀塞回云清手里，指尖故意擦过她发抖的指节，“还想在末世活？”
云清咬紧下唇，不回答他。
沈烬忽然捏住她的下巴，强迫她抬头：“看着我。”
“下次攻击的时候，别闭眼。”他压低声音道，呼吸喷在她耳畔。
楼道里，丧尸撞门的声音越来越近。
“砰——砰——！”
金属防火门被撞得变形，门框周围的墙灰簌簌掉落。
窗户那边也传来指甲抓挠玻璃的刺耳声响，混杂着低沉的嘶吼。
——不止一只。
——血腥味和打斗的动静引来了新的丧尸。
云清浑身发冷，僵硬地弯腰去捡灯杆，可手指却不听使唤，试了两次都没成功。
——她没力气了。
——她甚至不确定自己还能不能再挥一次刀。
看着云清脱力的模样，沈烬嗤笑一声，突然伸手拽住她的后衣领，像拎猫一样把她提起来：“站好。”
云清踉跄了一下，勉强扶住墙才没滑下去。
一只丧尸撞开虚掩着的大门，沈烬一脚踹翻了玄关的鞋柜。
丧尸被绊倒，腐烂的身体重重砸在地上，还没等它爬起来，沈烬已经抓着云清的手腕，带她一刀捅进它的太阳穴。
“噗嗤！”
黑血喷溅，云清下意识闭眼，却被沈烬捏着下巴强行掰回来，他冷声道，“看着它们死透，防止反扑。”
第二只丧尸从窗口爬进来，云清终于找回了点力气。
她咬牙举起刀，在沈烬的注视下，狠狠砍向它的脖颈。
“咔嚓！”
骨头断裂的触感顺着刀身传来，丧尸的头颅滚落在地，身体抽搐两下，不动了。
云清喘着气，握刀的手终于不再发抖。
沈烬站在她身后，轻哼一声：“勉强及格。”
“你去收拾衣服，剩下的交给我。”
云清握着刀，快步走向主卧，空气中还弥漫着血腥味，地上那具丧尸的尸体歪斜地倒着，黑血已经在地板上凝固成暗红色的污渍。
她小心地绕过它，尽量不去看那张腐烂的脸——尽管她亲手用台灯架捅穿了它的脑袋。
卧室里还有一个男人光溜的尸体，云清直接略过，当做没看见。
衣柜的门半开着，里面挂着的衣服被翻得乱七八糟。
她迅速拽出几件常穿的T恤和牛仔裤，又从抽屉里抓起内衣塞进背包。
这些就够了。
反正这个“家”，她再也不想回来了。
客厅里传来“咚咚”的闷响，接着是重物拖拽的摩擦声。
云清探头看了一眼——沈烬正单手拎着丧尸的尸体，像扔垃圾一样把它们摞在一起，堵住破洞的窗户口。他的动作干脆利落，仿佛只是在处理一袋无关紧要的杂物。
短短几分钟，他已经杀了五六只丧尸，还把它们摞了起来。
“好了么？”他头也不回，“再慢点，下一批丧尸就要来了。”
云清抿了抿唇，提着背包走了出来，“走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