轮回镜中万千光阴如流沙般从指缝泻落时,墨渊明突然发现她的锁骨处浮现出细密的金色裂纹——那是混沌本源反噬的征兆。"你..."他暴怒的嘶吼震碎三千小世界,"竟把永生咒刻在了我的神纹里?!"
柳夕颜染血的指尖描摹着他心口新生的凤凰纹,每道纹路都在她触碰时泛起幽冥火:"多公平啊..."她笑着咳出金红色的神血,"你锁我千年疯魔,我囚你万古长生。"
镜外突然传来天崩地裂的巨响。初代天道的残念化作血色雷霆劈下,却在触及他们交缠的发丝时骤然凝固——墨渊明背后竟浮现出七十二重湮灭大阵,那是用他每世轮回的尸骨为阵眼布下的死局。
"你以为..."他捏碎掌心突然出现的往生灯,灯芯里赫然跳动着柳夕颜的一缕元神,"为夫这些年在黄泉...真是在乖乖受罚?"
(记忆碎片如利刃刺入——
九幽最深处,墨渊明每百年就要被万鬼噬心一次。而堕神渊底,柳夕颜正将混沌本源凝成长明灯,灯油是她剜出的神骨)
两道血色命轨在镜中轰然相撞的刹那,三十三重天外的星盘全部爆裂。初代天道发出不甘的咆哮,祂终于明白这对道侣根本不是在对抗天命...他们早把彼此变成了对方最致命的劫数!
"疼吗?"柳夕颜突然咬穿墨渊明的神印,混沌气息顺着齿痕疯狂涌入,"当年你用锁神链抽我灵脉时..."她染血的唇贴着他战栗的耳垂,"可比这疼多了。"
墨渊明突然低笑着祭出本命剑,剑身却布满修补的裂痕——正是当年诛仙台上柳夕颜斩断的那柄!剑穗残留的金线突然活过来般缠住她手腕,那是...用他心头血养了千年的相思蛊。
(往生镜突然映出恐怖真相——
所谓天道诅咒,不过是惧怕他们交融时诞生的混沌之火。而当年诛仙台血案,竟是初代天道同时操控了他们的神魂!)
"看啊..."柳夕颜的瞳孔彻底化作金红色,背后展开的凤凰羽翼每根翎羽都刻着湮灭咒,"这才是我们真正的...双修大典。"
当混沌之火吞没最后一道天规时,墨渊明终于吻住她锁骨折断处新生的神纹。这个吻比堕神渊还深,比诛仙台的血还烫,裹挟着两人纠缠千年的痛与痴,将三十三位上古神魔的残魂都灼成了灰烬。
(破碎的天道碑文上,渐渐浮现出新的法则——
以汝之劫为吾之解,以吾之痴续汝之命。三界六道,唯情字不灭)
"现在,该清算了。"
柳夕颜的指尖划过墨渊明的胸膛,混沌之火顺着她的触碰燃烧,将那些曾被天罚烙印的伤痕一一焚尽。她的眼底倒映着破碎的天道碑文,唇角勾起一抹近乎疯魔的笑。
墨渊明扣住她的手腕,力道大得几乎捏碎她的骨骼,可她却笑得愈发艳丽。他嗓音嘶哑,带着千年疯魔未消的执念:"你以为……这样就能还清?"
"还清?"她低笑,另一只手猛地攥住他的长发,逼他直视自己,"墨渊明,你我之间,早就算不清了。"
话音未落,她骤然咬破舌尖,一口心头血喷在破碎的天道碑上。血液渗入碑文,竟化作无数血色丝线,缠绕上两人的神魂——那是比锁神链更狠的禁术,"同命契"。
墨渊明瞳孔骤缩,可还未等他反应,柳夕颜已狠狠将他推入轮回镜的最深处。
"既然天道不公,那便由你我——重定乾坤!"
镜中世界崩塌又重组,无数过往碎片如利刃般刺穿两人的神魂。他们看到了彼此最痛的记忆——
她看到他跪在诛仙台血泊里,一片一片拾起她的魂魄,而天罚雷霆劈落,他竟以肉身硬抗,直至神骨寸断。
他看到她被困堕神渊底,日日剜心取血,只为凝一盏长明灯,护他残魂不散。
最痛的不是恨,而是明明深爱,却不得不以最残忍的方式彼此折磨。
"疯子……" 墨渊明在神魂撕裂的剧痛中低吼,可眼底猩红却愈发浓烈。他猛地扣住她的后颈,狠狠吻了上去,唇齿间血腥弥漫,仿佛要将千年的痴狂尽数渡还给她。
柳夕颜在他怀里颤抖,可指尖却死死掐进他的脊背,在他新生的神纹上刻下最后一道咒印——
"以我混沌骨,铸你不灭魂。"
天地震颤,初代天道最后的残念发出凄厉尖啸,可已经来不及了。混沌之火彻底吞噬了旧的天规,而新的法则自两人交融的神魂中诞生——
"三界为证,六道为媒,吾以劫为聘,汝以痴为嫁。"
"从此,生死同命,万古共焚!"
(最终,破碎的轮回镜化作漫天星雨,而两道身影在混沌中相拥,神魂彻底交融,再无分离。)
当新生的天道神树绽放第一朵金红色花苞时,守树的老仙君突然踉跄后退——那并蒂双生的花蕊中,竟缠绕着两道熟悉的神魂气息。
"不可能..."他苍老的手抚过树干上狰狞的剑痕,那分明是诛神剑留下的伤口,"那两位...不是早在混沌劫时就..."
"嘘。"一只素白的手突然按住他的肩膀,指尖幽冥火幽幽跳动。老仙君骇然回头,却见漫天星雨中缓缓浮现两道身影。
墨渊明玄色衣袍上仍带着锁神链的残痕,而柳夕颜心口的琉璃心正随着他的心跳发出共鸣般的金光。最可怕的是他们周身流转的法则——那根本不是寻常仙力,而是...混沌本源具象化的道纹!
"看来..."柳夕颜轻笑着摘下一片天道树叶,叶脉在她掌心化作血色相思线,"有人忘了我们定的新天规?"
墨渊明突然抬手捏碎万里外一座仙山,山体崩塌的轰鸣中,三十三重天突然下起血雨。那些雨滴在半空凝结成字,正是当年刻在天道碑上的最终法则:
『以劫为道,以痴成圣。三界六道,唯情可越天道』
(无数仙人惊恐地发现,自己的本命法宝上不知何时缠满了金红色丝线——那竟是柳夕颜用混沌火编织的"因果网"。而更可怕的是,所有试图斩断丝线的人,神魂都开始莫名灼烧)
"夫君。"柳夕颜忽然贴近墨渊明耳畔,唇间呼出的气息让方圆千里的云霞都染上幽冥色,"你说...现在该找谁算算当年的诛仙台旧账呢?"
墨渊明低笑着召出那柄布满裂痕的本命剑,剑穗上系着的凤凰翎羽突然活过来般指向西方——那里矗立着初代天道最后一位追随者的洞府。
当混沌之火再次吞没九重天时,有细心的仙子发现,那两位疯魔道侣的脚下竟没有影子。因为他们的影子早在千年前,就化作了彼此永生咒的载体。
(后来三界流传着一个禁忌传说:若在雷雨夜看到并蒂绽放的金红双花,必须立刻焚香叩拜。因为那可能不是花——是那对道侣在检视众生是否遵守他们定下的...痴劫法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