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梯在四楼停下时，我正盯着轿厢壁上的广告发呆。那是张房地产海报，画面里的模特笑得一脸僵硬，仔细看会发现她的瞳孔里映着栋模糊的老楼，楼顶上长着团肉色的东西，像朵巨大的蘑菇。海报边缘的小字写着“XX地产开发”，而“XX”两个字的字体扭曲，像是用鲜血写成的。
门开的瞬间，福尔马林味差点让我吐出来。401门口的女人还蹲在那里，碎花裙的裙摆沾着墙灰，裙摆下露出的脚踝上，皮肤像树皮一样开裂，裂缝里渗出和梧桐洞一样的琥珀色黏液。搪瓷盆里的肉块已经变成了暗红色，肌理间的血管清晰可见，甚至能看见微弱的搏动，像块活着的心脏。
“帮我递把刀。”她抬头时，我看清了那颗痣——根本不是痣，是块凸起的肉芽，上面的三根黑毛根部还在微微抽搐，毛杆中心同样有根红线。她的手腕上缠着圈纱布，渗出血迹的地方，纱布正被皮肤慢慢吸收，边缘处冒出细小的肉刺，像植物的根须扎进皮肤里。
我按关门键的手指在发抖。电梯下降时，轿厢壁的反光里，后颈的红斑已经变成了深褐色，边缘的皮肤像被水泡过一样发皱，用手一摸，能感觉到皮下有什么东西在轻轻滑动，像颗滚来滚去的石子。电梯在一楼停下时，门刚打开就看见中介老李站在外面，他的后颈也有块树叶状的红斑，颜色深得发黑，领口露出的皮肤下，能看见蜿蜒的血管像树根一样蔓延。
下午我没去上班，坐在窗边盯着对面的楼发呆。七楼的窗户都积着厚厚的灰尘，只有703——也就是我现在住的这间——玻璃异常干净，像是每天都有人擦拭。用望远镜看，玻璃上有层极薄的膜，阳光照上去会折射出虹彩，像肥皂泡的表面。突然，我看见窗玻璃上映出个模糊的人影，正贴着玻璃往里看，那人影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