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龙山的猎户都知道，山魈血沾身，三代偿命。
我意外杀死一头山魈幼崽，爷爷带着我逃亡山魈首领的追杀。
却意外发现家族与山魈族只见的秘密。
1
我捏着那截沾血的木棍。
山魈幼崽蜷在雪地里。
奄奄一息，很痛苦。
看起来快不行了。
眉心银月牙亮得刺眼。
像极了我颈间虎头坠上的纹。
“小石头。”
爷爷的声音发紧。
我没应，整个脑子发出一阵嗡鸣声。
只顾着数雪地上的血点。
一，二，三……
数到三十七时。
“砰！”
猎枪响了。
铅弹擦过那小东西的天灵盖。
脑浆溅在雪上。
竟自己聚成个圆。
红得发黑。
“孽障！”
爷爷一脚碾上去。
它死了，成了一具尸体。
鞋底却被冰碴粘住。
那血圈竟顺时针转起来。
边缘结出尖尖的冰爪。
我伸手去碰。
指尖刚挨到。
“滋啦” 冒白烟。
留下个浅灰印子。
像被鬼咬了一口。
“快走，还傻愣着干嘛！想死吗，这畜生的家长可是报复性极强。”
爷爷用大手一把薅住我后颈。
往火堆拖。
脚下的雪突然塌了。
露出黑窟窿。
层层白骨叠着。
每根骨头上都刻着 “李”。
“爷爷，你快看！”
一根细藤缠上我脚踝。
倒刺扎进肉里。
腥甜气涌上来。
骨头撞得 “咔啦” 响。
像有人在底下嚼碎了什么。
爷爷挥刀砍断藤。
刀身晃了晃。
映出张脸。
竟然是死了三年的太爷爷。
可真的是他么？
直勾勾盯着我。
“听见没？”
我指着洞口内心不安道。
有调子飘出来。
后颈突然发烫。
那块灰斑冒烟了。
“赶快烧了它，晚了就来不及了！”
爷爷一把抢过我手里的木棍。
扔进火堆。
火苗 “腾” 地变青了。
岩壁上的影子活了。
手捏着纸。
往上面按血指印。
位置和爷爷手背上的抓痕分毫不差。
青火烤得脸疼。
却没半点暖。
木头烧得 “噼啪” 响。
混着孩童的笑。
阴恻恻的。
“它要收债了，造孽呀。”
我指着那血圈。
缩得只剩铜钱大。
后颈的灰斑渗出血珠。
滴在雪上。
“嗒。”“嗒。”
爷爷摸出铜烟袋。
刚凑到嘴边。
“嘭” 地炸了。
半枚趾骨飞出来。
落在我脚边。
带着山魈特有的骚味。
远处传来嚎叫。
一声。
两声。
三声。
数着数儿呢。
我低头看手。
那浅灰印子转成了红。
像枚没长好的朱砂痣。
“小石头。”
爷爷的声音抖得不成样。
“快啊，跑啊！”
我这时候像块木头杵在那里没动。
盯着那血圈中心。
看起来有东西要爬出来了。
银月牙的光。
从雪地里透上来。
亮得人睁不开眼。
藤又缠上来了。
这次带着倒刺。
往肉里钻。
太爷爷的脸还在刀上。
嘴角咧开。
青火突然灭了。
影子没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