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夏日的初遇
蝉鸣声裹挟着冰棍的甜腻气息,懒洋洋地漫进教室窗户。苏晚晴的指尖用力按在数学试卷上那个刺眼的「79」上,指甲几乎要嵌进纸面。前排女生们兴奋的窃窃私语,像夏日的蚊虫嗡嗡作响,挥之不去却又与她无关——「这次月考年级第一又是陆星河」「听说他不仅成绩好,篮球也打得超棒」。
她低头,将试卷折成四折,塞进抽屉最底层,指尖却触到了上周藏在角落的《非药而愈》。书页间夹着表姐的便签:「晚晴,试着从饮食开始改变自己。身体轻盈了,心也会跟着透亮。」她轻轻叹了口气,将那本书又往里推了推。那些关于「低脂纯素」、「唤醒自愈力」的字眼,对她而言遥远又陌生。
窗外,篮球撞击地面的声响隐约传来,伴随着此起彼伏的欢呼。她知道,那是陆星河——学校里人人谈论的风云人物,篮球队队长,广播站的金牌 DJ,老师们口中的完美学生。阳光穿过梧桐树叶的缝隙,在他身上投下跳跃的光斑,仿佛为他周身镀上了一层流动的金边。
「晚晴,你这次怎么又……」同桌林小雨凑过来,指着那惨不忍睹的分数,「你可是我们班公认的才女啊!」
「我……」苏晚晴刚开口,一阵眩晕毫无征兆地袭来。眼前骤然发黑,耳畔嗡鸣不止,手中的笔「啪嗒」一声滚落在地。朦胧中,似乎有人扶住了她摇摇欲坠的肩膀。
「苏晚晴?你脸色好差,要不要去医务室?」林小雨焦急的声音仿佛隔着水幕传来。
当她再次清醒,发现自己靠在教室后门的墙上,手心攥着半块已经融化的薄荷糖。林小雨担忧地看着她:「你低血糖了,我刚去小卖部买的。表姐说你总不好好吃饭,早餐就啃个面包,午餐也是随便对付,这样下去身体会垮的。」
苏晚晴接过糖,甜腻在舌尖化开,却带着一丝苦涩。表姐的话又在耳边响起:「很多身体问题其实可以通过饮食调整来改善,《非药而愈》里讲得很科学,减少精制糖和油脂,多吃天然蔬果豆谷,身体的自愈力就能启动。」可她看着手里的糖,又想起抽屉里那本书,心里一片茫然。
放学路上,学校公告栏前,一张鲜红的海报攫住了她的目光——「校园十大歌手大赛」。陆星河的照片赫然在列,他微笑着,阳光勾勒着他清俊的侧脸轮廓。
「真好看啊……」她不自觉地喃喃,引来路人侧目。
回到家,厨房里锅铲碰撞的声音和电视新闻的播报混杂在一起。
「回来了?洗手准备吃饭。」母亲头也不回地喊道。
餐桌上,父亲的位置空着,苏晚晴早已习惯。自从父母离婚,父亲的身影便成了电话里匆匆的几句寒暄。桌上的菜式依旧:一盘油亮的红烧肉,一碗炒得发黄的青菜,一碗白米饭。
「这次考试怎么样?」母亲夹菜的手顿了顿。
「数学……没考好。」苏晚晴小声回答,低头扒着碗里的饭。
「我就知道,」母亲叹了口气,「整天看那些没用的闲书,心思不在学习上。你看看隔壁家的孩子,次次前三名,再看看你……」
苏晚晴默默点头,不再言语。在母亲眼中,她似乎永远不够好,永远追不上「别人家的孩子」。她看着碗里的肉和油,胃里一阵翻腾,想起下午的低血糖和抽屉里那本《非药而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