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我便让青儿将一串库房钥匙和一本早就备好的假账册，交给了他。
真正的嫁妆清单和地契银票，早已被我藏在了最安全的地方。
8.
顾凛泽拿到了“嫁妆”，心满意足，对我的防备也松懈了许多。
他开始频繁地出入书房，与一些我从未见过的幕僚商议事情，有时候一谈就是深夜。
我则扮演着一个温顺贤良的妻子。
每日为他准备餐点，打理内务，对他言听计从。
我的顺从，让他在府中越发得意，也越发不将我放在眼里。
他以为，我不过是个没了依靠，只能攀附他的菟丝花。
这正是我想要的。
我开始利用管家的身份，不动声色地观察府中的人事动向。
我发现，将军府并非铁板一块。
老将军手下有几位忠心耿耿的老部下，对顾凛泽这种靠着兄长之死上位的行为，颇有微词。
其中一位姓王的副将，性格最为耿直，曾多次在议事时与顾凛泽发生冲突。
我记在了心里。
一日，王副将的夫人生辰，我备了厚礼，让青儿亲自送去。
青儿回来后告诉我，王夫人对我的礼物十分意外，还旁敲侧击地问了些我在府中的情况。
我让她回话，只说二爷待我很好，只是……时常为府中开销发愁。
我还“不经意”地让青儿透露，顾凛泽最近用我的嫁妆，在北边的通州买了几处产业。
巧的是，王副将的老家，就在通州。
过了几日，王副将在议事时，再次与顾凛泽起了争执。
起因是军饷的发放，顾凛泽提议削减一成，用以“填补府中亏空”。
王副将当场拍了桌子：“将军府的亏空，凭什么要让前线的兄弟们拿命来填！我听说二爷最近在通州可是置办了不少产业，想必是不缺钱的吧！”
两人闹得不欢而散。
顾凛泽气冲冲地回到院子，将书房里的东西砸了一地。
我端着一碗安神汤进去，柔声劝慰。
他看着我逆来顺受的模样，火气消了些，却也多了几分烦躁。
“妇道人家，懂什么！”
他不知道，这场火，正是我亲手点的。
离间的种子已经种下，接下来，便是寻找他真正的罪证。
我以清点库房为由，拿到了府中近几年的账册。
白日里，我对着账本，一笔一笔地核对。
夜里，等顾凛泽睡熟，我便点上油灯，将那些有问题的账目，誊抄在我自己的密账上。
我发现，从一年前开始，府中就有一笔数额巨大的款项，流向不明。
这笔钱，每月都会以“采买军械”的名义支出，但接收方，却是一家名不见经传的皮货商行。
而时间，恰好与顾凛川出征的时间吻合。
我心头一跳，一个可怕的猜测浮上心头。
顾凛川的死，真的是意外吗？
9
为了证实我的猜测，我需要更直接的证据。
我让青儿用重金买通了顾凛泽身边的一个小厮。
那小厮告诉我，顾凛泽每隔半月，便会去城西的一家茶楼，与一个神秘的北地商人见面。
我让他想办法，弄到他们见面的凭证。
机会很快就来了。
那日，顾凛泽又去了茶楼。
小厮趁着上茶的功夫，用我给他的药粉，悄悄弹进了那北地商人的茶杯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