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宝山壮着胆子问：“谁啊？”
门外没有人回答，只有敲门声还在继续，“咚咚咚，咚咚咚”，像是有人在用手指关节轻轻敲打门板。
林宝山的心跳得像擂鼓，他示意大家别出声，自己慢慢挪到门边，透过门缝往外看。外面一片漆黑，只有雪地里泛着淡淡的白光，什么也看不见。可那敲门声还在继续，仿佛来自另一个世界。
突然，敲门声停了。林宝山正纳闷，就听见门外传来一阵低低的啜泣声，像是个女人在哭，声音哀怨又凄厉，听得人头皮发麻。
“谁在外面？” 林宝山鼓起勇气问。
啜泣声停了，过了一会儿，一个沙哑的声音说：“林老板，给我做件寿衣吧，红色的……”
林宝山心里一惊，红色的寿衣？只有未婚女子去世才穿红色寿衣，这在当地是个忌讳。而且这个声音，他好像在哪里听过，又想不起来。
“你是谁？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吧，我们已经关门了。” 林宝山说。
“我等不及了，” 那个声音说，“我死的时候没穿红衣服，到了那边会被人欺负的…… 林老板，求求你了……”
林宝山还想说什么，就听见身后传来 “啊” 的一声尖叫。他回头一看，只见李婶指着墙角，脸色惨白，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来。大家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只见墙角的阴影里，站着一个模糊的人影，穿着一身破烂的红衣，长发遮面，看不清脸。
“妈呀！” 张裁缝大叫一声，转身就往外跑。其他人也反应过来，纷纷四散奔逃。林宝山吓得魂飞魄散，也顾不上什么工期了，跟着大家一起跑出了寿衣店。
他们跑到街上，寒风一吹，才稍微清醒了一些。回头看向寿衣店，只见门口的灯笼在风中摇曳，里面的灯火忽明忽暗，那个红衣人影还站在墙角，一动不动。
“如果有鬼，日本鬼子早被鬼赶走了！” 林宝山望着那诡异的人影，突然低声说了一句，声音里带着无尽的悲凉和愤怒。王老三和其他人听了，都沉默不语，只有寒风在耳边呼啸。
第三章 结冰的血钱
三天后，佐藤派来的士兵准时出现在寿衣店门口。林宝山一夜没睡，眼下挂着浓重的黑眼圈，脸色比纸还白。他看着那些堆在地上的寿衣，心里一阵发怵。经过昨晚的事，他再也不敢碰那些布料了，可三十套寿衣只做了不到一半。
“东西呢？” 领头的士兵不耐烦地问，手里的步枪在雪地上磕了磕。
林宝山咽了口唾沫，结结巴巴地说：“太君，那…… 那些布料有问题，做不了……”
“八嘎！” 士兵一巴掌扇在林宝山脸上，打得他嘴角渗出血来，“敢骗皇军？找死！”
林宝山被打得晕头转向，脸颊火辣辣地疼。他知道跟这些人讲道理是没用的，只能求饶：“太君饶命，不是我不想做，是那些布料…… 那些布料会渗血……”
士兵们听了，都哈哈大笑起来。“林老板是吓傻了吧？布料怎么会渗血？我看你是不想活了！”
就在这时，佐藤来了。他听士兵说了情况，脸色变得阴沉起来。“林老板，你是在跟皇军开玩笑吗？”
林宝山赶紧跪在地上，把昨晚发生的事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包括那些渗血的布料和那个红衣人影。他说得声泪俱下，希望佐藤能相信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