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指着屋子里那些目光呆滞、等待注射的人影，“都是他们养在数据牧场里的牲口！你们流的血、受的痛、最后的那点战场记忆，都他妈变成了他们兜里的绿票子！”
戴维斯的话像一把冰冷的刺刀，精准无比地捅穿了杰克心中那层早已摇摇欲坠的、名为麻木的硬壳。刹那间，那刻意冰封、深埋心底的旧日炼狱碎片，裹挟着震耳欲聋的爆炸声、灼热的硝烟味和撕心裂肺的哭喊，轰然决堤！
3 鬼镖的真相
伊拉克，摩苏尔外围。
烈日炙烤着残破的废墟，空气因高温而扭曲。
代号“幽灵”的侦察任务。杰克的小队负责外围掩护，一支穿着便装、由奥丁动力高级技术顾问带队的特殊小组，正在测试某种代号为“瓦尔基里之瞳”的战场信息感知系统原型机——正是“奥丁之子”和“浇愁集”系统的前身。顾问老头穿着不合时宜的卡其色西装，戴着智能眼镜，兴奋而傲慢地指手画脚：“雷纳中士！标记那片区域！我需要更清晰的动态数据流！激活‘瓦尔基里之瞳’的深度扫描模式！”
杰克凭借无数次生死边缘磨砺出的直觉，强烈反对：“长官！信号特征太强！会暴露位置！而且……那区域有热源，疑似平民！”
“执行命令，中士！”顾问不耐烦地打断他，声音冰冷，“数据优先！我需要极限压力下的真实战场反馈！这是命令！‘瓦尔基里之瞳’需要突破性进展！”
军令如山。
杰克咬紧牙关，头盔内置的系统接到指令，瞬间启动。
一股强烈的、带着金属质感的嗡鸣声直接穿透颅骨，在他大脑深处震荡。眼前的战术目镜视野瞬间被大量疯狂闪烁、跳跃的数据流和标记符号淹没——墙体结构分析、可能的武器热信号、移动轨迹预测……冰冷的数据洪流粗暴地冲刷着他作为战士的判断本能。
就在这信息过载的瞬间，他眼角的余光捕捉到侧翼废墟阴影里一个微小的、快速移动的轮廓！一个穿着破旧花裙子的小女孩身影！她抱着一只残破的布娃娃，似乎只是想穿过这片致命的交火区跑回家！
“停火！侧翼有平民！”杰克用尽全身力气嘶吼，手指疯狂地想操作目镜关闭那该死的“深度扫描”模式，但系统正贪婪地记录着他的神经反应和应激决策数据，界面卡顿、延迟！命令输入如同泥牛入海！
晚了！太晚了！
“瓦尔基里之瞳”系统基于它强大的数据流和算法逻辑，“判断”小女孩（一个非战斗人员的热信号）在那个位置的出现是“高度威胁”，可能携带简易爆炸装置（IED）。一个刺眼的红色骷髅头标记瞬间覆盖了小女孩的身影！
“高威胁目标！自动标记！自由开火！”顾问冰冷的声音通过通讯频道响起，带着一种实验成功的满意。
杰克甚至来不及再次呼喊，身边队友的枪口已经喷出火舌！子弹如同死神的镰刀，撕裂空气！
“不——！！！”
刺耳的枪声在回忆中尖啸，与现实中诊所里设备的嗡嗡声、戴维斯的喘息声骤然重叠！
杰克猛地从血腥的幻象中惊醒，心脏疯狂擂动，几乎要冲破胸腔。他踉跄后退一步，背部重重撞在冰冷的墙壁上，震落了墙皮。汗水浸透了他的军服外套，额头上青筋暴起，眼神里翻腾着熔岩般的痛苦与彻骨的暴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