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有过…”老周的声音发颤，“前几年总有人说，深夜经过这里能听到女人哭，还有人说看到过穿白大褂的影子在走廊里飘…但我一直以为是谣言…”他突然顿住，眼睛瞪得滚圆，“不对！上个月医院被列入保护单位后，我在整理档案室时，发现了一本民国时期的病历，上面写着…写着妇产科医生苏晚晴，1943年死于难产，就死在三楼手术室！”
工兵铲“哐当”一声砸开了铁锁，张程推开门的瞬间，那哭声突然变得清晰起来，像是就在耳边响起。他深吸一口气，握紧工兵铲：“老周，你在门口等着，我进去看看。”
“别进去！”老周抓住他的胳膊，“那女人刚才朝我招手，她的手…全是血！”
张程没有理会，迈开步子冲进了医院主楼。门厅里弥漫着浓重的霉味和消毒水混合的气味，地上积着厚厚的灰尘，脚印在上面清晰可见，一直延伸到通往三楼的楼梯口。
第三章：会动的病历
楼梯是木质的，踩上去发出“吱呀”的呻吟，仿佛随时会塌掉。张程扶着斑驳的墙壁往上走，每一步都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在寂静的楼道里格外响亮。
二楼走廊的墙壁上还残留着火灾的焦痕，黑色的印记像一张张扭曲的人脸。张程用手机手电筒照过去，突然发现墙上贴着一张泛黄的照片，照片上是一群穿着白大褂的医生护士，站在医院门口合影，前排中间的女人穿着旗袍，梳着齐耳短发，眉眼温柔，胸前别着一枚“仁心医院”的徽章。
“这是苏晚晴？”张程凑近细看，照片右下角写着“1942年夏，妇产科全体同仁”。
就在这时，三楼的哭声突然停了。张程心里一紧，加快脚步冲上三楼，刚拐进走廊，就看到尽头的手术室门口散落着一地的病历，像是有人从里面扔出来的。
他小心翼翼地走过去，手术室的门虚掩着，里面漆黑一片。张程推开门，手电筒的光柱扫过房间，突然停在手术台上——上面竟然放着一本红色封皮的病历，封面上用金色的字体写着“苏晚晴”三个字。
“有人吗？”张程喊了一声，没有人回应。他走过去拿起病历，刚翻开第一页，就听到身后传来“啪嗒”一声轻响，像是有人合上了病历。
他猛地回头，手电筒的光线下，一个穿白大褂的女人正站在门口，长发遮住了大半张脸，手里抱着一个用红布包裹的东西，看不清是什么。
“你是谁？”张程握紧工兵铲，心脏狂跳不止。
女人没有回答，只是缓缓抬起头，露出一双没有瞳孔的眼睛，黑洞洞的，像是两个深不见底的漩涡。她怀里的红布动了一下，发出一阵微弱的婴儿啼哭声。
“苏晚晴？”张程试探着问，女人突然朝他举起怀里的东西，红布滑落，露出一个浑身是血的婴儿，皮肤皱巴巴的，眼睛紧闭着，嘴角却咧开一个诡异的笑容。
张程吓得后退一步，手里的病历掉在地上，散开的纸页突然自己翻动起来，停在其中一页。他低头看去，上面用娟秀的字迹写着：“1943年7月14日，雨。今日接收孕妇李淑芬，孕38周，胎位不正，恐难产。其夫为地下党，已被日军逮捕，嘱托我务必保全其性命与腹中胎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