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雨中重逢
雨下得很大，林夏站在咖啡厅的屋檐下，望着灰蒙蒙的天空发呆。她忘了带伞，而这场突如其来的暴雨似乎没有停歇的意思。水珠顺着屋檐滴落，在地面溅起一朵朵小小的水花，就像她此刻心中泛起的涟漪——不安、焦躁，又带着一丝莫名的期待。
"需要伞吗？"
一个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林夏的背脊瞬间僵直。她缓缓转身，五年了，整整五年，那个曾让她魂牵梦萦又痛彻心扉的男人就这样毫无预兆地出现在她面前。
陈默。
他比记忆中瘦了许多，原本棱角分明的下颌线更加锋利，眼窝深陷，却依然英俊得让人移不开眼。他手里拿着一把黑色长柄伞，嘴角挂着林夏熟悉的浅笑，只是那笑容里多了几分她读不懂的疲惫。
"好久不见。"林夏听见自己说，声音干涩得像是许久未用的琴弦。
陈默的眼睛微微眯起，那是他思考时的习惯动作。"三年两个月零十四天。"他轻声说，"不算太久。"
林夏的心猛地抽痛。他记得，他竟然记得这么清楚。她以为他早就把她忘在了某个不知名的角落，就像她拼命想要忘记他一样。
"我送你回去吧。"陈默撑开伞，向她靠近一步。雨水打在伞面上的声音突然变得很大，大得几乎盖过了林夏剧烈的心跳。
她应该拒绝的。理智告诉她应该礼貌地道别，然后叫一辆出租车。但当她闻到陈默身上那若有若无的松木香气时，所有的理智都化为了泡影。
"好。"她听见自己说。
他们并肩走在雨中，伞不算大，两人不得不靠得很近。林夏能感觉到陈默手臂偶尔碰触到她的温度，那么熟悉，又那么陌生。她偷偷用余光打量他，发现他的脸色苍白得不正常，眼下有明显的青黑。
"你...过得怎么样？"林夏打破沉默。
陈默的目光直视前方，"还不错。你呢？"
"老样子。"林夏扯出一个笑容，"工作、回家，两点一线。"
"还画画吗？"
这个简单的问题让林夏喉咙发紧。画画曾是她最大的爱好，也是她和陈默相识的契机。他总说她画中的世界比现实更美，而她则说他不懂欣赏现实的美丽。
"很少了。"她轻声回答，"没什么灵感。"
陈默点点头，没再说话。雨下得更大了，水珠打在伞上的声音几乎淹没了两人之间沉重的沉默。
一辆车从他们身边疾驰而过，溅起的水花朝他们扑来。陈默几乎是本能地将林夏往自己这边拉，用身体挡住了大部分水花。这个动作太过熟悉，让林夏一瞬间恍惚回到了五年前。
"小心。"陈默松开她，声音有些哑。
林夏低头看着自己被溅湿的裤脚，突然注意到陈默的裤腿湿得更厉害。"你的衣服..."
"没关系。"陈默打断她，"快到了吗？"
"前面右转就是。"林夏指了指方向，心里却涌起一阵不安。陈默的呼吸声有些急促，虽然他在极力掩饰，但她太了解他了。
右转后，陈默突然停下脚步。林夏疑惑地抬头，发现他脸色更加苍白，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