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这里。"陆则衍带着苏晚走到客厅的壁炉前，指着上面的雕花，"这些牡丹纹样在民国时期很常见，但这个细节处理得很特别，花瓣的弧度里藏着西方建筑的影子。"
苏晚凑近看，指尖轻轻拂过冰凉的石壁。她能想象出当年这里的样子：壁炉里燃着温暖的火，沙发上坐着穿着旗袍的女主人，留声机里放着舒缓的爵士乐。
"我带了图纸，"陆则衍从随身的包里拿出一卷图纸，摊开在地上，"想在这里加一道屏风，既能分隔空间，又不会挡住光线。"
苏晚看着图纸上的线条，忽然明白了自己插画里缺少的东西。她拿出速写本，笔尖快速地在纸上移动，画下壁炉、花窗，还有站在光影里的陆则衍。
夕阳渐渐西沉，金色的光线穿过楼梯口的花窗，在地板上投下繁复的花纹。陆则衍站在光影里，低头看着图纸，侧脸的轮廓在夕阳下显得格外柔和。
苏晚的笔尖顿了顿，忽然觉得"等待"的感觉，大概就是这样——光影会变，季节会变，但总有些东西，会在时光里静静守候。
"我好像知道该怎么画了。"苏晚抬起头，对上陆则衍看过来的目光，眼睛亮晶晶的。
陆则衍笑了："那就好。"他低头看了看手表，"要不要一起吃晚饭？附近有家本帮菜不错。"
苏晚点点头，收拾速写本的时候，不小心掉出了那张画着他背影的速写。陆则衍弯腰帮她捡起来，目光在画纸上停留了几秒，然后递给她，轻声说："下次可以画正面吗？我配合你。"
苏晚的脸一下子就红了，把速写本抱在怀里，几乎不敢看他的眼睛。陆则衍看着她泛红的耳根，嘴角的笑意更深了。
那天晚上的本帮菜，苏晚吃得有些心不在焉。陆则衍话不多，但总能找到她感兴趣的话题，从老建筑的历史聊到插画的技巧，再到彼此喜欢的电影。
结账的时候，苏晚抢着要付钱，陆则衍却按住她的手："下次你请我看你的画展。"
走出餐厅时，月亮已经升了起来，清辉洒在湿漉漉的街道上，泛着银色的光。陆则衍送苏晚到地铁站，站台上的风带着凉意，他脱下外套披在她肩上，带着淡淡的雪松香气。
"画完记得告诉我。"他说。
"好。"苏晚点点头，看着他转身走进夜色里，背影被路灯拉得很长。
她摸了摸肩上的外套，忽然觉得这个雨季，好像没那么难熬了。
第四章 画里的秘密
接下来的几天，苏晚像是被打通了任督二脉，插画进度突飞猛进。她把在老洋房里感受到的光影和情绪都画了出来，画里的老洋房不再是冰冷的建筑，而是充满了故事和温度。
周三下午，苏晚把最后一张插画发给编辑，收到了一连串的感叹号和赞美。"苏晚，你这组画简直神了！尤其是最后这张，把'等待'的感觉表现得淋漓尽致。"
苏晚看着屏幕上的插画，画里是夕阳下的老洋房楼梯，花窗的影子落在空荡荡的台阶上，角落里放着一把撑开的雨伞。她想起那天陆则衍站在光影里的样子，嘴角忍不住微微上扬。
手机响了，是陆则衍打来的。"插画画完了吗？"他的声音透过听筒传来，带着点笑意。
"刚发给编辑，说还不错。"苏晚走到窗边，看着外面重新放晴的天空，"谢谢你那天带我去看老洋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