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瞬间安静下来，所有目光都聚焦在我身上。
那些眼神里有同情，有鄙夷，还有幸灾乐祸。
“好。”我听见自己的声音在发抖，却还是努力挤出笑容，“路上小心。”
沈亦臻似乎没想到我会这么平静，愣了一下才点点头，小心翼翼地把苏晴塞进副驾驶，关车门时，他特意弯腰替她调整了座椅靠背。
车子驶离时，苏晴摇下车窗，朝我挥了挥手，脸上露出意味莫名的微笑。
秋夜的风卷着落叶扑在脸上，我裹紧披肩，却还是觉得冷。
七年相恋，我在鬼门关走了十三遭，他一次都不在，而现在，我连让他送我回家的资格，都被他的女徒弟取代了。
02
打车回到曾经一起居住的公寓，客厅的沙发上扔着件男士衬衫，领口沾着陌生的香水味，那是苏晴最喜欢的牌子，我在住院时，她来探望过一次，身上就是这个味道。
我走到书房门口，门虚掩着。
我推开门，却看见苏晴的照片被摆在书桌最显眼的位置，照片里她穿着我们公司的工作服，站在我曾经负责的地标性建筑前，笑容灿烂。
书桌上的文件是我病前正在跟进的滨海新区项目，现在负责人那一栏，赫然写着苏晴的名字，旁边放着本设计图册，扉页上有沈亦臻的签名：“赠苏晴，愿你永远闪耀。”
这句话，他曾经写在我们的定情信物上。
胃里的绞痛越来越厉害，我扶着门框慢慢蹲下去，手机在这时亮起，是沈亦臻发来的消息：“苏晴吐了一路，我在她家照顾她，今晚不回去了。”
没有问我是否安全到家，没有提庆祝宴上我的反常，甚至连一句关心的话都没有。
我盯着那条消息看了很久，直到屏幕自动暗下去，映出我苍白憔悴的脸，突然想起手术前，医生拿着风险告知书跟我说：“你先生不能来吗？这个手术风险很大。”
当时我笑着说：“他忙，我自己可以。”
现在才明白，他不是忙，只是他的时间，从来都不属于我。
03
第二天早上被阳光晒醒时，我发现自己躺在客房的床上，大概是昨晚太累，竟然忘了主卧的床单也换了新的。
洗漱时，镜子里的人吓了我一跳，脸色蜡黄，眼下乌青，曾经被沈亦臻夸过的长发枯槁如草，我摸了摸脖子上的疤痕，那里还留着十三次手术的印记。
手机在这时响起，是公司的人事总监打来的。
“林总，您今天来公司吗？”
她的语气带着小心翼翼的试探，“陈总说您身体刚好，让您多休息，您负责的项目......”
“我马上到。”没等她说完，我就挂了电话。
滨海新区项目是我曾经熬了无数个通宵才拿下来的，它灌注了我多年的心血，如今我既然康复回来了，那我就不能让它落在别人手里。
驱车来到公司楼下，看着这栋我和沈亦臻亲手设计的大楼，心里五味杂陈，太久没见过它了。
刚进大堂，前台小姑娘热情地跟我打招呼：“林总好！”
她的笑容很真诚，让我稍微安心了些。
可等电梯时，旁边两个同事的对话却像冰锥一样扎进我的耳朵。
“听说了吗？苏晴要升设计部总监了。”
“正常啊，林总病了一年，公司都是苏晴撑着的，再说了，她跟陈总的关系......你懂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