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身体，正在被那三百万，慢慢地腐蚀。
我走进一家常去的路边烧烤摊，老板老王见了我，热情地招呼：“小默，来了！今天怎么一个人？你家那漂亮媳妇儿呢？”
我扯了扯嘴角，算是回答。
“老规矩？”
“不。”我坐下来，声音沙哑，“老板，给我上两箱啤酒，再来一百串腰子。”
老王愣了一下，“你小子疯了？喝得完吗？”
“喝不完，我存着。”
酒很快上来了，我一瓶接一瓶地灌。
我想用酒精麻痹自己，可越喝，那些画面就越清晰。
林晚躺在我怀里，说要给我生个孩子。
林晚在我设计的图纸上，画了一个歪歪扭扭的太阳。
林晚在李哲怀里，笑得一脸幸福。
李哲把那张十万的支票，丢在我脚下。
“砰！”
我狠狠一拳砸在桌子上，酒瓶倒了一地。
“小默！”老王冲了过来，“你这是干嘛！”
我没理他，摇摇晃晃地站起来，从口袋里掏出几张皱巴巴的钞票拍在桌上，转身就走。
一个穿着职业套装，戴着黑框眼镜的女人，正好走进店里，被我撞了个趔趄。
她手里的文件散落一地。
“对不起。”我低着头，想绕开她。
“站住。”女人扶了扶眼镜，声音清冷，“你撞了人，连句完整的道歉都不会说吗？”
我抬起头，对上一双锐利的眼睛。
那双眼睛，像手术刀，冷静，锋利，仿佛能剖开我所有的伪装。
“我道歉了。”我的语气很冲。
女人蹲下身，不紧不慢地收拾着文件，其中一张，正好飘到我脚边。
我看到上面加粗的标题：《关于瑞康集团“新生”计划涉嫌非法药物实验的初步调查报告》。
我的瞳孔猛地一缩。
女人捡起最后一份文件，站起身，目光在我身上扫过，最后，停在我那只还在微微颤抖的手上。
“你也是‘新生’计划的受害者？”她问，是陈述句，不是疑问句。
我没有回答，转身想走。
“我可以帮你。”她说，“我叫苏晴，是一名调查记者。我追了瑞康两年，但他们保密工作做得太好，我需要一个内部的突破口。”
“我凭什么信你？”我冷笑。
“凭我们有共同的敌人。”苏晴递给我一张名片，“也凭你现在这副样子，除了复仇，已经一无所有了。想清楚了，打给我。”
她说完，转身走进了烧烤店，点了一份炒面，吃得从容淡定。
我捏着那张名片，在冷风里站了很久。
05
我最终还是拨通了苏晴的电话。
我们约在一家24小时营业的咖啡馆见面。
“我想知道你的全部计划。”我开门见山。
苏晴推了推眼镜，将一台笔记本电脑转向我，“我的计划很简单，收集足够的证据，写一篇惊天动地的报道，把李哲和瑞康集团，钉死在耻辱柱上。”
电脑屏幕上，是一个关系网状图。
中心是李哲，从他身上，延伸出无数条线，连接着各种人物和公司，错综复杂。
“李哲不仅在进行非法药物实验，他还涉嫌财务造假、操纵股价、贿赂官员。‘新生’计划，只是他商业帝国里，最血腥的一环。”苏晴的声音冷静得像AI，“他用这个计划，一方面研发能带来暴利的药物，另一方面，用那些‘志愿者’的卖命钱，为他的情人支付天价医疗费，上演一出深情戏码，为自己塑造完美人设，方便他在名利场上钓到更大的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