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手机震动了一下。屏幕上跳出一条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
“我知道你在记录。继续,别停。下次传资料,我会用老路径。”
落款,是三个字母:D.M.
项目推进会是在一间临时调配的小会议室里召开的。那天刚下过雨,玻璃上还挂着未干的水珠,空气里混着湿气和打印机墨粉的味道,黏腻又压抑。
我提早十分钟到了,林浩然已经坐在主位,翻看手里的PPT打印稿。他没有戴眼镜,眉间的皱纹因为屏幕反光而显得更深了一些。他看了我一眼,没有说话,只抬手指了指左手边的位置。
张程今天也在,他的位置比我靠后,眼神却始终没有离开我。那是一种很奇怪的注视,不带情绪,也不暗藏提醒,就像一台检测设备,默默记录我坐下、落笔、翻页、抬头的每一个动作。
会议一开始,林浩然直接切入正题。
“为了适配评估机制落地,我们下周会启动一轮内部行为测试。各组根据自身实际安排任务分配,数据部协同收集行为因子并归档,作为预评估参考。”
他说这话时语气平稳,像是在宣读一项技术更新,而不是改变所有人命运的制度迁移。
我看到屏幕上跳出一个新名词:红卡机制(Red Card System)。
旁边是一行小字说明:“行为偏差数值达到系统设定阈值时,由系统自动触发红卡预警,执行隔离式观察。观察期满后视表现决定是否予以淘汰。”
这套规则的冷酷被包裹在格式规范的词句里,看起来干净、科学、不可质疑。
我清楚记得,文件下方的最后一项标注着:“机制试点范围:项目二部、综合运营部、外联实习组。”
我在其中。
更让我震惊的是,那条短信里提到的“老路径”——D.M.,就是“Data Mapping”的缩写,而不是人名。
有人用一种绕开的方式,告诉我:评分系统正在扩展,它已经开始被“可视化”。
会议结束前,林浩然看向我。
“赵启明,你的实习周期已经进入后段,这次机制适配是个机会。做好,你就有希望拿到明年管培指标。”
我点了点头。喉咙干得厉害,却还是硬挤出一句:“我会配合。”
张程轻轻咳了一声,像是对这句答复有所评价。我不敢回头。
下午四点,我收到项目分配表。我负责的数据标注任务,涉及同组三人的行为评估记录——包括行为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