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我突袭了唐澈的冰箱。
谢天谢地，冰箱里还有几个鸡蛋、一小块黄油和半袋杏仁粉。
足够了。
我要做一个小小的、精致的、能代表和平与歉意的“外交礼物”，送给隔壁那位被我打扰了清梦的冰山律师。
就做费南雪吧。
这款小蛋糕制作简单快速，香气浓郁，而且外形像个小金砖，寓意也好。
我轻手轻脚地开始操作，打发蛋白，融化黄油，筛入杏仁粉……我刻意放慢了所有动作，尽量不让打蛋器和盆壁碰撞出任何声响。
当第一盘费南雪被送进烤箱时，一股浓郁的焦化黄油和杏仁的香气，开始在空气中悄悄弥漫。
这股温暖而甜美的味道，仿佛一支温柔的军队，无声无息地渗透出2801的门缝，向着对面的2802发起了“香气攻击”。
我坏心眼地笑了。
季大律师，就算我没发出噪音，这味道，总能打扰到你了吧？
蛋糕烤好后，我挑了六个最完美的，用一个干净的纸袋装好。
我看了一眼时间，早上六点四十五。
嗯，差不多是他准备出门的时间了。
我走到2802门口，深吸一口气，按下了门铃。
门很快就开了。
开门的季沉言，已经换上了一身笔挺的黑色西装，白衬衫的领口系着一条深蓝色的领带，头发梳理得一丝不苟。
他看到我，眼神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惊讶，随即又恢复了那副波澜不惊的模样。
“有事？”他的目光落在我手里的纸袋上。
“季律师，早上好。”
我脸上挂着自认为最和善可亲的笑容，“昨晚实在不好意思，打扰你休息了。这是我刚做的一点小点心，叫费南雪，就当是赔罪了。希望没有影响到你今天重要的会议。”
我特意加重了“重要”两个字。
他沉默地看着我，那双眼睛仿佛能看穿我所有的小心思。
就在我以为他会冷冷地拒绝时，他却伸出了手。
他的手指修长，骨节分明，指甲修剪得干净整洁。
当他的指尖碰到纸袋时，我甚至能感觉到一丝微凉的触感。
“有心了。”
他接过了纸袋，语气依旧平淡，但似乎比昨晚多了一丝人情味，“另外，公寓的排风系统是互通的。下次如果想用‘香气’道歉，可以提前半小时开始。”
我的笑容僵在了脸上。
他……他居然知道！
他不仅知道，还精准地指出了我的“作案动机”！
看着他那双洞悉一切的眼睛，我第一次感觉自己像个在老师面前耍小聪明的学生，被抓了个正着。
他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对我微不可察地点了下头，然后关上了门。
我站在原地，手里还残留着他指尖的温度，脸上却火辣辣的。
这个季沉言，简直就是我唐暖的天生克星！
4
我在唐澈的公寓里昏睡了一整天。
再次醒来时，是被钥匙开门的声音吵醒的。
唐澈那个罪魁祸首，终于顶着两个硕大的黑眼圈，一身酒气地回来了。
“姑奶奶，你醒啦？”
他看到我，立刻换上一副讨好的笑脸，凑了过来。
我从沙发上坐起来，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托你的福，差点露宿街头。”
“哎呀，这不是有沉言在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