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道观当石头精千年,每天被游客摸到包浆。
>某天富家少爷割手把血涂我身上,被迫化形报恩。
>他深情款款:“救命之恩当以身相许。”
>我吓得连夜爬上房梁——石头没有性别,不懂情爱。
>少爷送情书,我让字迹变树叶;他送玫瑰,我让花瓣全凋零。
>全城都在笑他追求一块顽石。
>直到我听见他醉酒呢喃:“等拿到灵石之心,就能救晚晚了……”
>原来他的深情是淬毒的剑。
>当利刃刺向我胸口时,我竟松了口气:“原来人类的喜欢……是要命的呀。”
>可我的石头心根本不能治病。
冰冷的月光被纵横交错的竹影切割得支离破碎,如同破碎的银箔,散落在死寂的林间空地。秦颂那只灌注了全部暴戾与绝望的手爪,距离我的胸口,仅余毫厘。指尖所携带的劲风,甚至已经撕裂了最外层的粗布衣襟,冰冷的杀意穿透皮肉,直抵那颗在胸腔深处沉重搏动的核心。
“嗡——!”
一声奇异的、仿佛来自大地最深处的震鸣,自我的胸腔内部轰然爆发!
那不是血肉之躯能发出的声音,更像是两块亘古磐石在深渊中轰然相撞!一股沛然莫御的、冰冷而古老的排斥之力,如同沉睡的火山骤然苏醒,从石心最本源的核心喷薄而出!它纯粹、厚重、带着不容置疑的绝对防御意志,如同无形的坚壁,瞬间横亘在秦颂的夺命利爪之前!
“锵——!!!”
刺耳至极的金铁交鸣之声炸响!比惊雷更锐利,撕裂了竹林死寂的夜幕!
秦颂脸上那势在必得的狞笑和眼中燃烧的疯狂火焰,如同被无形的巨锤狠狠砸中,瞬间凝固、碎裂!取而代之的是极致的、如同白日撞鬼般的错愕!他瞳孔骤缩成针尖大小,死死盯着自己那只手!
他灌注了全身功力、足以开碑裂石的必杀一击,竟被硬生生定在了空中!五指箕张,指骨因巨大的反震之力而发出不堪重负的细微“咯咯”声,剧烈地颤抖着!一股强大到令他灵魂都为之颤栗的冰冷力量,正从那颗他觊觎已久的石头心深处,蛮横地宣告着它的存在——不容亵渎!不容掠夺!
剧痛!并非来自秦颂的利爪,而是源自那颗强行激发本源力量的石头心本身!仿佛有一把无形的巨斧,正狠狠地劈砍在它最核心的灵性之上!一股难以言喻的、如同灵魂被硬生生撕裂的剧烈痛楚,如同汹涌的岩浆,瞬间席卷了我的全部意识!
“呃啊——!” 一声压抑不住的痛吼冲破紧咬的牙关。
这撕心裂肺的剧痛带来的,却是一种近乎残忍的清明。
原来……是这样啊。
原来人类口中那所谓的“喜欢”,从来不是那些虚伪的温柔、那些被传为笑谈的执着、或是那些转瞬凋零的花朵。它藏在冰冷的刀锋下,混在晚晚房中那浓烈到令人窒息的腐朽药味里,包裹在每一句“以身相许”的深情谎言之中。
它是……要命的。
一股温热的、带着奇异微光的液体,无法抑制地从我口中涌出。那不是人类鲜红的血,更像是融化的、掺杂着点点碎金的玉髓,在冰冷的月光下流淌出温润而脆弱的光泽。它们滴落在胸前被撕裂的衣襟上,也滴落在秦颂那只被无形力量死死抵住、无法寸进、指节已然泛白的手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