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颂浑身剧震!如同被滚烫的烙铁狠狠灼伤!他猛地缩回手,如同甩开世间最污秽的毒虫!他低头,死死盯着自己手背上那几滴散发着微弱金芒的“血液”,脸上的错愕如同脆弱的冰面,瞬间被一种更狂暴的、混合着极致贪婪与骇然狂怒的滔天巨浪所击碎、吞噬!
“你……!” 他猛地抬头,目光再次死死锁住我的脸,那双深潭般的眼眸此刻翻涌着惊涛骇浪,那里面第一次清晰地映出了除了占有和杀意之外的东西——一种面对未知力量的、源自灵魂深处的惊疑与……一丝不易察觉的恐惧!
而就在他心神剧震、力量出现一丝凝滞的刹那!
“噗——!”
一声极其轻微、却令人毛骨悚然的闷响,从西苑竹林深处那幢死寂的小楼方向传来。
那声音,像一朵开到极致、终于承受不住自身重量的昙花,在无人注视的深夜,悄然凋落花瓣。
死寂。
绝对的死寂,瞬间笼罩了整片竹林。连呜咽的风声、夏虫的悲鸣都消失了。时间仿佛被无形的巨手扼住了咽喉。
秦颂脸上那混合着狂怒、贪婪和惊疑的复杂表情,如同被瞬间冻结的岩浆,凝固成一个极其诡异、极其扭曲的面具。他猛地、如同提线木偶般极其僵硬地转过头,目光越过重重竹影,死死盯在西苑小楼那扇黑洞洞的窗口。
一股浓烈到令人作呕的、仿佛所有生机瞬间被彻底抽干的死寂气息,如同无形的瘟疫,从那小楼深处疯狂地弥漫开来,瞬间覆盖了整片竹林,甚至压过了秦颂身上那暴戾的杀气和我石心散发的冰冷排斥力。
晚晚……没了。
他的晚晚………
这个认知,如同最冰冷的毒蛇,瞬间噬咬了他的心脏。
“不……不——!!!”
一声撕心裂肺、完全不似人声的凄厉嚎叫,猛地从秦颂喉咙深处爆发出来!那声音里充满了极致的痛苦、难以置信的绝望和一种天崩地裂般的疯狂!他脸上的肌肉完全扭曲,俊美的五官因极致的痛苦和绝望而移位,双目瞬间赤红如血,眼角几乎要裂开!
什么灵石之心!什么千年道行!什么精心策划的掠夺!他不甘心啊,筹谋了那么久付诸东流。
在这一声象征着彻底失去的、来自生命尽头的细微闷响面前,全都化作了最可笑、最无力的泡影!他苦心孤诣、步步为营、甚至不惜以血为契强行催生、又百般“追求”试图攫取的东西,在晚晚生命之火熄灭的瞬间,失去了所有的意义!
他的世界,在他亲手制造的这场追逐与杀戮的闹剧中,轰然坍塌!
他像一头被彻底抽走了脊梁骨的困兽,那凝聚在指尖欲夺我性命的狂暴力量瞬间溃散、消弭于无形。他踉跄着后退一步,又一步,布满血丝的赤红眼眸空洞地望向小楼的方向,里面只剩下无边无际的、能将人吞噬的黑暗。口中发出的,只剩下破碎的、不成调的呜咽和野兽般的低咆。
“晚晚……我的晚晚……”
我蜷缩在冰冷的地上,后背抵着碎裂的竹根,胸口的剧痛如同潮水般一波波冲击着摇摇欲坠的意识。看着秦颂那瞬间被彻底摧毁的模样,看着他那张因极致绝望而扭曲的脸,心头竟掠过一丝冰冷的、近乎虚无的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