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人类的喜欢啊……原来不只是要我的命,也要他们自己的命。

就在这时,一股更强烈的、源自石心本源的崩解感骤然袭来!

“咔嚓……”

一声极其细微、却清晰无比的碎裂声,从我胸腔深处响起。仿佛支撑着某种存在的核心支柱,在刚才那强行激发的本源防御和此刻巨大冲击之下,终于不堪重负。

剧痛如同海啸般淹没了我。视线开始剧烈地摇晃、模糊。低头看去,那沾满了泥污、血渍和点点碎金玉髓的青色布衫下,裸露在外的皮肤——手臂、手背、甚至脸颊——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失去属于活物的柔软与血色!

一种沉重的、冰冷的、无比熟悉的质感,正从四肢百骸的最深处,如同不可逆转的潮水般汹涌蔓延上来!

皮肤变得僵硬、灰白,失去所有弹性,呈现出岩石特有的粗粝纹理。指尖的触感在飞速消退,被一种沉重而麻木的滞涩感取代。那属于人类的、温热的血液流动的感觉,正被冰冷石质的凝固感所吞噬!

化形……在逆转!

千年道行强行催生的这具脆弱人形,如同沙滩上用沙砾堆砌的城堡,在失去了核心灵力的维系和巨大的内外冲击下,正无可挽回地崩塌、瓦解!

我试图抬起手,那曾经灵活的五指,此刻却沉重如同灌满了铅块,动作僵硬得如同生锈的机括。指尖触碰到的脸颊,不再是温热柔软的皮肤,而是冰冷、粗糙、如同粗粝砂岩般的触感!

“嗬……” 一声沙哑的、如同两块石头摩擦般的声音从我喉咙里挤出。

意识如同风中残烛,在无边剧痛和飞速蔓延的石化感中摇曳、沉沦。视野彻底陷入一片旋转的、破碎的黑暗。最后模糊的感官里,只剩下秦颂那如同受伤濒死野兽般、一声比一声更加绝望和疯狂的嘶吼,在死寂的竹林深处回荡、盘旋,最终也被无边的黑暗彻底吞噬……

……

意识像沉入了最深的海底,冰冷、黑暗、无边无际。

没有时间,没有空间,只有一片绝对的死寂。

不知过了多久,或许是一瞬,或许是千年。

一丝极其微弱、却又无比熟悉的触感,如同投入死水中的一颗微小石子,漾开了第一圈涟漪。

粗糙。带着长久摩挲留下的、温润的包浆感。一下,又一下,带着人类手掌特有的温度和力度,摩挲着我的“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