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次,我都握着手机,安静地听着。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掌心那道凸起的疤痕,粗糙的触感带来一丝异样的清醒。等电话那头尖利的训斥告一段落,我才用最平静、甚至带着点温顺的语调回答:“妈,我知道了。您放心,我会好好的。”
挂了电话,冰冷的屏幕映出我毫无波澜的脸。好好的是吗?当然会好好的。好到让你们所有人都措手不及。
我开始“安分守己”。不再过问陈默的行踪,对他深夜归来的浓烈香水味视若无睹。他偶尔施舍般丢在家里的零钱,我默默收好。他换下来的、沾染着陌生香水味的衬衫,我仔细地清洗、熨烫,挂回他的衣柜,动作一丝不苟,像一个最完美的、没有灵魂的机器妻子。
暗地里,另一台机器开始精密运转。我翻出了结婚时买的、早已被他淘汰的旧手机,充上电。
屏幕亮起微弱的光,像黑暗中蛰伏的眼睛。每次婆婆打来电话“训导”,每次陈默带着一身酒气和香水味回来,用那种施舍或厌烦的口吻跟我说话,甚至是他偶尔在客厅用新手机打电话,语气温柔地哄着电话那头的人时……那只旧手机,就静静地躺在离他最近的抽屉里,或者沙发缝隙里,屏幕下方那个不起眼的小红点,微弱地、持续地亮着。
录音文件在旧手机里悄然堆积,像一枚枚冰冷的、等待引爆的炸弹。
经济上的绞索也在无声收紧。我借口想学点理财,用温顺的姿态,一点点从陈默嘴里套话。他大概是觉得我这种“家庭主妇”翻不出浪花,带着炫耀和施舍的心态,偶尔会透露一点公司资金流动的方向,或者抱怨几句某个项目压款严重、需要“特殊渠道”周转。他提到一个叫“鼎峰”的建材供应商次数异常频繁,付款金额和周期也透着古怪。
我记下每一个名字,每一个数字。然后,在一个陈默又“出差”的下午,我戴上遮阳帽和墨镜,像个普通的、对新建小区感兴趣的市民,走进了那个位于城市另一端、定位高档的“云栖苑”售楼处。沙盘光洁,模型精致。我状似随意地指着其中一栋位置极佳的楼王,问:“这栋还有房源吗?顶楼视野好的。”
穿着合身套裙的售楼小姐笑容甜美:“女士眼光真好!这栋顶楼大平层是我们楼王中的楼王,不过……”她露出恰到好处的遗憾,“非常抢手,目前仅剩的一套,上周刚被一位全款的客户定下了呢。”
“哦?真可惜。”我语气平淡,指尖轻轻划过沙盘边缘,“全款啊,看来是位实力雄厚的业主。方便透露下是哪位幸运儿吗?说不定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