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口在哪？"
林经理没有回答，只是指了指员工休息室的方向，然后转身离开了超市。玻璃门在他身后无声地关闭，将最后一丝晨光隔绝在外。
休息室比平时更阴冷。我环顾四周，试图找出任何可能的入口——地板、墙壁、天花板，全都看起来再正常不过。这时，我注意到冰箱旁边的墙面上有一道几乎不可见的裂缝，形状像一扇门的轮廓。
钥匙在我手中突然变得滚烫。我走近那道裂缝，发现墙纸上确实有一个小小的钥匙孔，被巧妙地伪装成了花纹的一部分。
"超市没有地下室。"规则第十一条在我脑海中回响。我的手心渗出冷汗，钥匙几乎要滑落。
深呼吸三次后，我将钥匙插进了那个几乎看不见的锁孔。
咔嗒。
墙面无声地向内旋转，露出一段向下的楼梯。楼梯是木制的，看起来腐朽不堪，每一级台阶上都刻着奇怪的符号。更诡异的是，墙壁上挂着一排员工照片——陈雯在最前面，后面跟着十几个我不认识的人，所有人的眼睛都被用红笔涂黑了。
最让我毛骨悚然的是，最后一张照片竟然是我，入职第一天拍的证件照，而我的眼睛也被涂成了血红色。
一股腐臭的冷风从楼梯深处涌上来，夹杂着细微的、像是许多人同时低语的声音。我摸出手机打开手电筒功能，光线却只能照亮前三阶楼梯，再往下是一片浓稠的黑暗，仿佛连光都能吞噬。
"陈雯..."我轻声呼唤，声音在狭窄的楼梯间回荡，变成了扭曲的回音。
第一级台阶在我脚下发出不祥的呻吟。我数着步子往下走，数到第十三阶时，抬头已经看不到入口的光亮了。空气变得越来越冷，呼吸在面前凝成白雾。墙壁开始渗出某种暗红色的液体，带着铁锈味——是血。
突然，我的手机灯光闪烁了几下，熄灭了。在完全的黑暗中，我听到了清晰的呼吸声——就在我身后不到一米的地方。
"谁？"我猛地转身，后背撞在潮湿的墙上。
没有回答，但呼吸声更近了。我疯狂地按着手机电源键，终于，屏幕亮起微弱的光——
一张惨白的脸几乎贴在我的鼻尖上。
我惊叫一声，踉跄着后退，差点滚下楼梯。那是陈雯的脸，但又不完全是——她的皮肤呈现出死人才有的青灰色，眼睛全黑，嘴角撕裂到耳根，露出参差不齐的尖牙。
"你...不该...来..."她的声音像是从水下传来的，每个字都伴随着液体咕噜声。
"陈雯！发生了什么？谁把你变成这样？"我伸手想抓住她，却扑了个空——她的身体像烟雾一样散开又重组。
"规则...就是...契约..."她的头歪向不可能的角度，"打破...规则...就要...付出...代价..."
"我要怎么救你？救其他人？"
陈雯的影像开始闪烁，像是信号不良的电视画面。她抬起变形的手，指向楼梯深处："核心...在...最下面...但...小心...镜子..."
话没说完，她的形象就彻底消散了。空气中只留下一丝腐臭的气息，证明刚才的一切不是幻觉。
我继续向下，楼梯似乎永无止境。不知走了多久，台阶突然消失了，我的脚踏上了平坦的地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