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盯着手机银行里的余额,数字后面的零少得刺眼。
玻璃门被推开了,风铃叮当作响。
进来的这个男生裹着寒气,把简历拍在前台。“招实习生?”
我抬起头,撞进一双琥珀色的眼睛。男生个高,白衬衫领口松着两颗扣子。
“招。”我把登记表推过去,“你填这个。”
他低头写字,睫毛很长。我注意到他手腕像被什么东西勒过,有疤痕。
“陈绿平。”他把表推回来。
名字和人一样,带着点漫不经心的野气。
“明天能上班吗?”我问。
“能哈。”他答得干脆,转身时外套扫过前台,带起一阵风。
看着他的背影,我忽然想起昨天老板说的话。“招个机灵点的,帮我盯紧财务室那个姓张的。”
张姐是公司的老员工,平时笑眯眯的,不像有问题的样子。
但老板塞给我一个信封,里面是三个月工资。我自然没理由拒绝。
第二天,陈绿平就来上班,穿了件洗得发白的牛仔外套。
“你主要负责……”我话没说完,他突然弯腰,凑近我的耳朵。
“你老板让你查张姐?”
温热的气息拂过耳廓,我猛地后仰,椅子腿在地板上划出刺耳的声。
“你怎么知道?”
他笑了,眼里有光。“猜的。”
一整天,陈绿平都没干正事。要么趴在桌上睡觉,要么盯着财务室的门发呆。
我有点生气。“你再这样,我告诉老板了。”
他直起身,从口袋里摸出个东西丢给我。是片银色的钥匙,上面刻着个“张”字。
“财务室抽屉的。”他说,“张姐中午去吃饭时,掉在楼梯间了。”
我捏着钥匙,心跳快了半拍。“你捡这个干什么?”
“帮你啊。”他挑眉一下,“不然你怎么查?”
晚上加班,我趁张姐走了,用那片钥匙打开了她的抽屉。
最底下有个上了锁的笔记本。我正想撬开它,陈绿平突然出现在门口。
“别碰。”他声音低,“里面的东西,你看了会有麻烦。”
“你怎么还没走?”
“等你咯。”他走进来,关上灯,“跟我来。”
他带我去了天台。夜风很凉,吹得人发抖。
“那张姐在帮老板洗钱呢。”他靠着栏杆,“账本就在那个笔记本里。”
我愣住了。“你怎么知道?”
“我见过。”他转头看我两眼,眼神很认真,“三年前,我爸就是因为发现了这个事,被他们逼得……”
后面的话他没说,但我已经懂了。
“那你为什么来这里?”
“找证据。”他从上衣口袋里摸出个录音笔,“我录到他们昨天的对话了。”
按下播放键,里面便传来老板和张姐的声音,果然在商量转账的事。
“报警吧。”我说。
“不行。”他摇头,“证据不够。他们还有个账户,放在城郊的老仓库里。”
“你怎么什么都知道?”
他笑了笑,并没回答。
接下来的几天,陈绿平总在不经意间给我递来消息。
张姐什么时候去仓库,用的哪个箱子装账册,他都一清二楚。
我越来越觉得奇怪。他好像能未卜先知。
周五晚上,他突然说:“明天去仓库。张姐会把最后一批账册转移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