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回溯后,我提前让他离开了那个城市。”他声音很低,“他现在在南方,开了家小书店。”
我愣住了。“所以这次……你成功了?”
“嗯。”他笑了,眼里有泪光,“我救了他,也……留住了自己。”
“那齿轮呢?它还会转吗?”
“不知道。”他摸了摸我的项链,“也许它完成使命了。”
那天晚上,我们去了天台。
和第一次去时一样,夜风很凉。
他从背后抱住我,下巴抵在我发顶。“其实我有点怕。”
“怕什么?”
“怕这一切是假的。”他说,“怕醒过来,又回到三年前。”
“不是假的。”我转过身,吻了吻他的下巴,“你看,星星都在呢。”
他低头吻我,很轻,像怕碰碎了什么。
齿轮吊坠在我们之间,安安静静地躺着,不再转动。
后来,陈绿平带我去见了他爸爸。
那个中年男人很温和,看到我时,笑着说:“早就听阿平提起你了。”
陈绿平在旁边脸红,挠着头说不出话。
我看着他们父子俩的样子,忽然觉得所有的苦难都过去了。
时间齿轮或许真的完成了使命。
它让陈绿平一次次回溯,不是为了改变过去,而是为了让我们在对的时间,重新相遇。
现在,它静静地躺在我的首饰盒里。
偶尔阳光好的时候,我会拿出来看看。
闪亮的齿轮上,好像还沾着天台的风,面馆的热气,还有陈绿平眼里的星光。
陈绿平说,他再也不想用它了。
过去的已经过去,重要的是现在。
现在,他每天早上会给我煎鸡蛋,偶尔会糊。
会在下班路上买束小雏菊,因为我说过喜欢。
会在睡前给我讲故事,讲他第一次回溯时的慌张,讲他看到我时的惊喜。
我想,这大概就是最好的结局了。
没有时间回溯,没有惊险刺激。
只有两个人,一起过着平平淡淡的日子。
就像齿轮终于找到了属于它的轨道,稳稳地,向前走。
陈绿平的生日在深秋。
我提前半个月就开始琢磨礼物。他什么都不说想要,问急了就挠头,说有我陪着就够了。
这话听着甜,却让我更犯难。
周六去逛商场,在一家复古钟表店前停了脚。橱窗里摆着个黄铜齿轮摆件,和他送我的吊坠很像。
店员是个白发老太太,笑着说:“这是老物件了,拆自民国时期的座钟。”
我摸了摸摆件边缘的纹路,想起陈绿平说过,时间齿轮的能量来自“执念”。
“您知道时间齿轮吗?”我没忍住问。
老太太愣了下,随即笑了:“小姑娘看科幻小说呢?”
我也笑了,付钱买下摆件。
回去的路上,手机响了。是陈绿平。
“在哪呢?”他的声音带着点喘,像是在跑步。
“刚逛完街,准备回去。”
“别动,我来接你。”
挂了电话没多久,就看到他从街角跑过来。额前的碎发被风吹得乱翘,手里还攥着个牛皮纸包。
“什么好东西?”我指着纸包。
他把包塞给我,耳朵有点红:“提前给你的。”
拆开一看,是本相册。第一页贴着张拍立得,是上次去公园时,他偷拍我的侧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