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够直接。
我没再追问,蹲下去给他递扳手。
指尖碰到一起时,他像触电似的缩了缩。
这时,维修区传来一阵哄笑。
赵虎带着一群人站在门口,手里端着个保温杯,笑得一脸褶子。
“哟,沈少亲自给陆哥换胎呢?”他呷了口茶,“这要是传出去,怕是要惊掉赛车圈的下巴。”
他身后的黄毛怪声怪气:“虎哥,我看沈少是想通了,知道陆哥快混不下去,提前搞好关系呢。”
“放屁!”我站起来就想冲过去。
沈驰一把拉住我手腕,力道大得惊人。
“别上当。”他低声说。
眼神里的冷静像块冰,瞬间浇灭了我的火。
赵虎慢悠悠走过来,绕着我的车转了圈。
“陆沉啊,不是我说你,”他拍着引擎盖,“你这破车跟了你真是倒霉。”
“以前吧,总被沈少压着。”
“现在好了,连轮胎都保不住。”
他突然压低声音,凑近我耳边:“知道为什么吗?因为你挡了别人的路。”
我攥紧拳头,指甲快嵌进肉里。
“赵队长有话不妨直说。”
他笑了,笑得眼睛都眯成一条缝。
“明天决赛,让沈驰赢。”
“你要是识相,赛后我给你介绍个车队,虽然比不了战斧,但至少能让你有口饭吃。”
“要是不识相呢?”
他脸上的笑突然没了,眼神像淬了毒的钉子。
“那就让你跟你这破车一起,在赛道上变成废铁。”
说完,他带着人扬长而去。
笑声在维修区里撞来撞去,刺耳得很。
沈驰把最后一颗螺丝拧紧,站起来拍了拍手。
“别理他。”
“你好像一点都不怕。”我看着他。
他挑眉:“怕什么?”
“怕他使阴招。”
他突然笑了,从口袋里掏出个东西扔给我。
是个微型摄像头,还在闪着红灯。
“昨晚他的人来我车库时,我就猜到了。”他靠在车门上,“赵虎这人,没别的本事,就会玩阴的。”
我捏着摄像头,突然想起什么。
“你早就知道他要动手?”
“猜的,”他看着赛道的方向,“去年有个新人跟他争冠军,决赛时车毁人伤,到现在还没醒。”
我的心沉了沉。
原主的记忆里,确实有这么个人,但当时所有人都说是意外。
“那你为什么还要比?”
他转头看我,眼神亮得吓人。
“因为怕了就输定了。”
那天下午练车时。
我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座椅好像比平时舒服了点,方向盘的角度也刚刚好,连踩油门的力度都像是量身定做的。
我把车停在缓冲区,仔细检查了一遍。
没发现任何异常。
正纳闷时,后视镜里闪过个影子。
是沈驰。
他从我的车库里出来,手里拿着块抹布,走路的姿势有点别扭,像是在藏什么。
我心里一动,开车回了维修区。
刚停稳,就看到他站在我车旁,手里拿着个扳手,正在调座椅。
听到脚步声,他猛地回头,手里的扳手差点掉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