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软。”他弯腰捡球,喉结滚了滚,“我是硬汉,不是小白脸。”
周围响起低低的笑声。赵磊凑到周衍身边,故意大声说:“衍哥就是刚,不像某些人,拍出来的东西跟娘们似的。”
周衍没接话,只是把篮球往地上狠狠一砸。球弹得老高,差点砸中布景灯。
我捏着快门的手指紧了紧。昨晚那个穿兔子睡衣的人,和眼前这个浑身带刺的硬汉,真的是同一个?
拍了三组后,周衍去休息室喝水。赵磊突然撞了我一下,相机差点从三脚架上掉下来。
“哎,对不住啊。”他假惺惺地道歉,眼睛却瞟向我放在角落的背包,“沈恪,你说衍哥会不会有什么秘密啊?我昨天好像看见他半夜从工作室出来,手里还拎着个粉色的袋子。”
我心里咯噔一下,面上不动声色:“你看错了吧。”
“是吗?”他笑得像只偷腥的猫,“可我听说,有人半夜在工作室撞见好玩的事了呢。”
我猛地抬头,对上他那双算计的眼睛。这孙子知道了?
正想追问,周衍从休息室出来了。他额头上带着汗,随手抓起搭在椅背上的外套。
就在这时,赵磊突然“哎呀”一声,指着地上:“衍哥,你那毛线团怎么掉地上了?”
我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心瞬间提到嗓子眼。
一团粉色的毛线滚在脚边,上面还缠着两根毛衣针——是昨晚周衍抱在怀里的那团!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周衍的脸“唰”地白了,比看到劣质硬照时还难看。他几步冲过来,弯腰就去捡,手指却被毛线缠住,越扯越乱。
“谁干的?”他低吼一声,眼睛像要喷火,死死盯着周围的人。
没人敢说话。赵磊捂着嘴偷笑,眼神却一个劲往我身上瞟。
我突然反应过来。早上我收拾背包时,好像不小心把什么东西塞进去了……难道是昨晚顺手捡起来的毛线团?
“不是我。”我下意识地开口。
周衍猛地转头看我,眼神里全是怀疑:“不是你是谁?除了你,谁会碰我东西?”
“真不是我!”我急了,“我早上收拾东西时没注意……”
“够了!”他厉声打断我,抓起地上的毛线团就往垃圾桶里扔,“沈恪,你是不是觉得耍我很有意思?”
毛线团砸在垃圾桶边缘,滚出来散了一地。那根戳过他胳膊的毛衣针,“当啷”一声掉在我脚边。
周围的人都在窃窃私语。
“我就说沈恪没安好心吧。”
“居然拿这种东西来恶心衍哥,太缺德了。”
“衍哥最讨厌这些娘们玩意儿了……”
周衍的胸膛剧烈起伏着,紧攥的拳头指节发白。他死死瞪着我,像是要把我生吞活剥。
“滚。”他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
我看着他眼里的厌恶,心里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明明不是我干的,可解释的话到了嘴边,却怎么也说不出来。
转身往外走时,我听见赵磊在后面假惺惺地劝:“衍哥别生气,跟这种人置气不值当……”
走出摄影棚,阳光刺得眼睛生疼。我摸出手机,发现总监发来了消息:“客户投诉你故意刁难周衍,先停职一周,反省好了再说。”